HALO官方小说《光环：叛离》（暂译名）分章更新：第一章（代发）
（上一章标题告错了，第一章实则是序章）
注：此文章并非本人翻译，译者为Strident，要联系他可以加群：761091573
正文：
第一章
科莫雅，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星系，2557年5月
尽管拥有着卡西利亚大道的垃圾场之名，科莫雅仍是瑞恩·弗吉在这条星际商路上最喜欢的经途点之一。
这颗渺小而灰暗的卫星也许不曾拥有翡翠湾的细沙浴场，或是佛尔塞提上被晶体包裹的山峰，但在它上面不安定因素和冒险者们的奇异融合远远补足了上天对它的冷淡。科莫雅是真正意义上的星际熔炉。这里有物质、有砂砾，还有。。。
“虫子！”
尼克一巴掌捆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从皮肤上捏起一个小小的黑色躯壳，厌恶地把它弹走了。
“还有这灰尘。我说它到处都是。我恨科莫雅。”他抖着腿怪异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另一条，展示着这里的肥沃土地多么具有侵入性。“看到我在忙着解决什么了吗？”
“事实上，我在尽量想办法不看，”瑞恩平淡地说道，检查着时间，“有这样的景色谁还在乎泥泞？”
从他们在路上稍微抬高的地势看去，科莫雅完完全全地展现在前方各色灯饰造成的混乱的光晕中。这座城市或许温暖而潮湿——以及，对，所有东西上都盖着厚厚一层的砂砾——但景色确实是无与伦比。几百艘无主的、被遗弃的以及报废的星舰占据了科莫雅泥泞平原和低地的十一个平方公里，全部被泥路和凑合的桥组成的网络连接着。
在这无边无际的船海中央坐落着CAA‘含铁剂’，一艘在六十年前降落在这里进行维修却再也没有离开的老旧殖民舰，最终成为了科莫雅非官方上的首都。其以近一公里长和半公里宽的体型收容这超过一万名殖民者，它自己本身就是一座城市。这艘船的聚变堆依然在产生能源，船只的人工智能不仅作为负责人继续着自己的使命，还作为主管与其余船只还在运作的人工智能联合工作。他们照看着从卫星监控和防御到通讯卫星和市政的各种事务。
含铁剂的舱门和货舱早已长久地经受自然的侵蚀，人们建造了之间穿过这艘船的马路，穿过泥地连接下一艘，然后再下一个，和下一个。。。
每艘船都自成一个小区，完整拥有着舱室、内部市场、公共服务和外部的集市，这些集市排列在船只之间的泥泞街道和小巷上。总的说，这里是个喧闹，混杂地拼凑起来的地方，容纳着来自各方的探员、拾荒者、星盗和投机者，并与一个不断膨胀的前星盟种族的居民数竞争着。
尽管这里的大汇集，大多数人都在这混沌中共存着，每个贸易者都需要其他的贸易商来生存。他们在这烂泥坑中进化出了一个整齐而不铺张的生态系统。瑞恩——跟尼克不同——觉得这样挺好。
被夜晚的灯光和科莫雅居民不断产生的二氧化碳所吸引的虫子演奏着它们熟悉的音律，与周围的谈话声、音乐和城市运转的噪声一竞高下。
瑞恩原本可以选择藏到这三个星系中的任意一个卫星、行星或陨石上，但科莫雅有着它自己的优势。它距离她们在威尼斯上的大本营很近（相对来说）；它享誉着外殖民地中最好的船坞之一；而瑞恩恰好在城市边缘拥有一座仓库。
“啥时候我们才能离开这个烂坑，”尼克咕哝道，边走边踢着脚下的泥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我拉出来。”
“我想我们已经结束那个问题了。”
他翻了个白眼，“嗯，我得说清楚：并不存在我在实验室里泡太长时间，而且科莫雅上也没有新鲜空气。”他看向这条路边上的沼泽地和水道，厌恶地遮住了他的鼻子。
“你在回去的路上还要继续抱怨下去吗？”因为他在前往船坞的路上也是这么做，因此尽管她很喜欢这位有着混沌般的发型、无与伦比的智商和有趣的人格的瘦长年轻人，瑞恩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
而这个底线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备受挑战。
尼克透过肩膀回头看向他们几分钟前刚离开的船坞。在这些年不断拼凑起来，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由脚手架、起重机、泊位、维修点和其余附属建筑组成的杂物堆。“可把你累坏了吧？”
黑桃A号——她的舰船、她的骡马、她的家、她向往星空的通道——刚刚通过了她的飞行测试。她重新回到泊位上，准备好再次飞行。他们花了五个星期仅仅为弄到维修一个过载的跃迁引擎的部件，然后又花了四周让技工们把它安上去并检查飞船能否正常飞行。
“是啊，小子，可把我累坏了。”整整三个银行账户被挥霍一空。零件和劳力，——以及为保证黑桃A的维修工作不出现在记录上（更重要的是不出现在当地人的谈论中）必要的贿赂——抹除了她一半的积蓄。
再经受一次这样的打击，她就得破产了。
更别提她的财经状况能隐瞒多长时间了。
“除了我自己外指责不了别人，”她低声说道。
“别对自己太严苛了，舰长,对一小点也是。他不是有意把跃迁引擎烧坏的，是我们的技术跟不上。”
“这点他应该轻易计算到的。”
“当然，如果他没有破碎的话，”尼克提醒道。
瑞恩轻哼一声。他们在过去这几周里重复过太多次这段争论了。尼克崇拜着这个人工智能，自从他们逃离威尼斯到达科莫雅之后，这小子就整日缩在他的实验室里不断询问着一小点各种问题，学习着从一小点不断的从清晰到无意义的跳跃中理出信息，得到旧问题的答案并提出新疑问。
“莎莎觉得你入魔了，”她再一次看了下时间。
“莎莎就喜欢给人扣帽子，”他挥手打掉又一只虫子。“要是你能从我的角度看就好了。。。我们自认为自己很先进，但先行者比我们先进了不知多少。相比而言，我们的进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他们能构造整颗星球，舰长，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啊，至少它还剩下的东西——但，那是星球啊。”
“而且现在我们有着能把这些上古遗产纳入囊中的手段，我们有一小点。不是军方，也不是情报局，或者是科学研发部门，是我们。他” 把手插进兜里，转过来倒着走好让他面对瑞恩。“想想看我们能得到什么。那些以‘保护’之名限制我们接触的知识和技术。那些我们能够造出、理解并与那些小家伙们分享的东西，那些一小点能指引我们去到的地方，那些我们能够了解的历史。”
瑞恩抬起一边眉毛，“真是个感人小演讲。”
他转回去，跟着她并排行走。“啊好吧，是有可能有点入魔了，但谁又不会呢？”
我，她很想这么说。
瑞恩把这个古老、破碎的人工智能带回了船上，后者立即开始评估黑桃A的系统。但是是她做的决定允许它进入、改造和升级。。。她那时就坐在舰桥里，看着装载凯德的遗体的小艇漂入附近的矮恒星，并在未认真考虑后果的情况下允许人工智能对引擎进行重新配置。
一小点制造了一个流线型跃迁传送门在破纪录的时间里把他们从未探索区带回了威尼斯轨道上。结果这次跃迁烧坏了她的引擎，并引起了某种他漫不经心地称为“只不是时空谐和中的一点点扰动”的东西——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们能完整地回到威尼斯真是个奇迹。
“他也不完全是坏事，你知道的，我们正在研究的技术没有他的帮助是弄不出来的。而且他也确实从基普手里救下了我们。。。”
一小点对于他们的工程师背叛的发觉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拉姆·查哈尔瓦安置到医院里并花个人情让人把他们带出威尼斯直达科莫雅。没过多久，基普的真正雇者，海军情报局，就来敲门了——一周之后汉恩探员开始通过贸易论坛和私聊问她关于残骸区的事情。。。
以上她全部都置之不理。
有一整个银河系供瑞恩藏身。ONI在她动用她的账户之前都不可能找到她。而今天就是那一天了，瑞恩打算在间谍们找上门来之前就早早溜之大吉。
她已经规划好了。为凯德的死复仇的计划，弥补他们的损失的计划和回到那个残骸区寻找她的父亲和他失踪的船只的计划。
瑞恩又检查了一下时间。
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大伙，注意了，”莱莎的声音终于在通信器中响起，“真不敢相信，但他来了。我看到捷克’拉哈尔了。”
瑞恩早已知晓此事，但切实地听到它并知道那个杀害了他们的一位船员的外星混蛋就在附近让她停下了脚步。悲痛之情不断在身上涌出，尖锐地扎在她的胸膛中。十个星期的时间不足以放下一个她对这个认识并在某种意义上爱着十年的男人的哀悼。远远不够。。。
尼克睁大着激动的眼睛看着她，让她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尼克的哀恸跟她一样沉重。凯德对他来说就是一位从未遇到过的导师和稳重的父亲形象。虽然她很想安慰他，但现在不是时候。相反，她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整理好你自己，小子，”她轻轻说道，“记住我们的计划。”
他快速地点点头，尝试着整理自己的情绪。“干掉那只蟑螂。”
“是的。他的荣耀、他的尊严、他的立场、他的信誉、他的船只。。。所有东西，我们都要夺走，直到他只剩下他肩上的那些狗牌为止。而到了那时，当我们完全摧毁他了之后，我们也要把那些拿走，然后把他送回他应待在的地狱里。”她放开了尼克的肩膀，自己也重重叹了口气整理心情，然后揉了下他的头发，“好了？”
他勉强挤出的笑容几乎让她心碎，“嗯，我好了。”
他没有。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要真是如此，他们就已经在组织他们的下一次拾荒行动了，而不是冒着生命危险进行复仇。
“他刚在西边空地那降落，”莱莎说道，清了清嗓子，从她的声音中也能感受到些许的情绪波动。
就科莫雅的机场而言，那里是对于这个桑赫利来说的最佳地点。远离城市中心，在一块干燥的泥地上并有三面被浑浊的泥潭和自然空地包围。
“看来诺的情报又对了，”尼克说道，“艾尔德的拍卖足以把他吸引过来。”
作为卡西利亚大道上卓越的拾荒品和军需品贸易商，同时也是一位信得过的生意伙伴，主要扎根在威尼斯的诺·费尔在几天前联系了瑞根，告诉她捷克’拉哈尔会参与科莫雅上由一位仅知道名为艾尔德的尤赫特商人举办的私人拍卖会。这个消息令人惊讶而又不安，因为，与拒绝销售大型杀伤性武器的诺不同，艾尔德并没有这些限制。
而且据诺所言，捷克不仅要参加，他还通过一些特定的程序取得了拍卖会的邀请函，这就让人更加费解了。‘拉哈尔是一位桑赫利指挥官——他可不会参加拍卖会。他和他的手下们只会抢走他们想要的，为他们想要的而杀戮。他们为重建星盟的荣耀而搜刮着整个银河系。
遵守艾尔德的规矩把这个桑赫利人置身于一个难得而易受攻击的位置。自然地，瑞恩会利用这个机会。但他肯定知晓他所冒的风险。他可是离开了残骸区——一个名副其实的充满先行者技术的金矿——来到这里。这里到底会有什么他想要或需要的？
“你真的认为他会规规矩矩地遵守拍卖会的规则？”莱莎问道，“我的意思是这真的不符合他的行动方式。”
“不会，但他在这里不占优势，而且他知道这一点。”
“我真想看看他搞点什么，”尼克说道，“科莫雅有，呃，六十还是七十艘船还有着能工作的炮组。”
一同运作的时候，它们能交织出一个强大的防空网，基本上能把空中的所有东西打下来。更别提在拍卖会中，室内规矩会严重缚束任何参与的人。
“收到了，小弟，”莎莎同意道，“我再拍下几张图像，然后就跟你们在仓库碰头。”
“我们大约还有十五分钟到达，”瑞恩说道，在他们走入城市东边的同时加快了步伐。
在他们穿过那些狭隘的泥道和桥梁时，走过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货舱，瑞恩几乎没有注意到路上的景色。声音和人。捷克’拉哈尔的的身影笼罩在她的脑海中。在过去的十周里没有一天她没有在想念和噩梦中见到他，跨站在凯德的遗体上方，他那蜥蜴脸上耀武扬威的奸笑。
瑞恩唯一一点的慰藉是她用自己的M6手枪在他脸上造成的伤势。她是试着杀人，而不是致残。那颗子弹切过他的左边脸，摧毁了他的眼睛并留下一道无法掩饰的深痕。在他宝贵的荣耀上的一道污迹。一道由一位不清不白的人类女性造成而不是在与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的光荣战斗中得到的伤势。
虽然她从中得到极度的喜悦，但在那个铰链头被完全摧毁之前她都不会感到满足。
洛伦号坐落在城市的西北角，这是一个长327米宽38米的大型运输驳船。它原本的储物隔间和各自分离的入口使其成为科莫雅的市民和顾主们租借的绝佳仓库。它旁边的地面被清出来作为一个小型机场，使得这里的货物的装卸和运输变得异常轻松。
随着瑞恩敲入她的隔间的密码，一个饱经沧桑，满是泥泞的猫鼬号全地形车在她旁边停下。莱莎把她脏兮兮的目镜推到她那桀骜不驯的金发上，扯下围在她下半张脸上充满灰尘的手帕。她熄火，从车上跳下，在仓库门正滑开时交给瑞恩一个数据终端。“捷克还在用他那糟糕的老战斗货船。”
终端中储存着莱莎刚刚拍下的侦查图像。“有支援船只吗？”瑞恩问道，“几名船员？”
“我数七个桑赫利加上他。没看到其他的地面支援。尼克得瞄一眼含铁剂的轨道监控看看他有没有带上别人。”
他们都进来后，尼克输入了锁上身后的门的密码，然后从一个工作台上扔给了莱莎一条毛巾。“拉姆知道了吗？”他问道。
莱莎擦掉了她脸上的尘垢，“如果他开着他的通讯器的话。。。我不知道。”
瑞恩把数据终端摆在工作台上，“我去跟他说。”
“我离开的时候他在屋顶上。”莱莎说道。
瑞恩朝嵌在远端的隔板墙上的楼梯走去，她的鞋子踩在铁横档上的声音回响着，然后她钻进一个打开的舱盖，走到仓库的楼顶上。
拉姆·查哈尔瓦坐在他平时的位置，双脚悬在边缘外，看着船只在科莫雅的众多机场间来往着，一瓶当地产的沼地甘蔗威士忌放在他身旁。瑞恩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见眼前的事物，还是他又游荡进在自己的脑海中了。
瑞恩失去了两名船员，代替他们的就是拉姆·查哈尔瓦，一位优秀多面手和曾经拥有自己的拾荒舰的前舰长。这个受伤、激怒的科莫雅人在几天前出现在他的家园星球上，四处打听着瑞恩和黑桃A号的事情。
瑞恩观察了他一整天才在往昔号的上层甲板中的一个酒吧跟他接触。她坐到了一个颇为惊讶的拉姆身边，点了一杯酒，做了一些她自己的询问。结果他们谈论了数小时。。。
“我是的船员中的最后一个了，我对捷克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我那时就知道我没法活着离开拉科尼亚了。要不是你们把我带走了，我绝不可能存活下来。”拉姆举起酒杯致敬道，然后他们一饮而尽。“凯德的事我很遗憾，”他说道，“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们向凯德致敬，然后又痛饮一杯。
“我对你的船员的遭遇也是如此，”她说道。
又一次致敬，又一杯酒。
那天晚上他们致敬了很多东西。而瑞恩得知了远比她想了解的身为铰链头们的阶下囚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捷克‘拉哈尔和他的士兵对拉姆的船员们做的事情是不可言喻的，她很惊讶于拉姆竟然存活了这么久。
他说的没错。要不是他们救回他后就把他塞进一个医疗性的低温睡眠状态来阻止他的伤势的发展直到回到威尼斯，拉姆早就死了。
“那现在呢？”她问道，猜测他会结束他的拾荒者人生。
“嗯，我现在没船了，我的船员也没了”——他们又一次向他的船员们致敬——“一夜回到解放前。”思索了一会，他问道，“如果你有的选，你会怎么做？”
她不愿去想他都经历了什么，和失去的所有人。一支长期的船员就像家庭一样，而他失去了他们全部。。。
她会认输吗？脚踏实地地开始新生活，把星空抛在脑后？
外面是一个充满伤痛的世界，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
但尽管她自己遭受的损失，那个世界仍呼唤着她，而她想应该一直都会如此。她再也不可能选择除了黑桃A和她的船员以外的道路了。“那，我想我会去弄艘新船，重新来过。。。”
他笑了。然后他们又一次干杯，“致废品。”
“致星空。”
然后他们痛饮。
“让我在你手下当一段时间，”他突然说道，“我还在愈合，但我是一个合格的飞行员和工程师，我知道要怎么做，我能操作你那艘船上的任何系统。”
“为何不做自己的船只的舰长呢？我知道你肯定在某处藏了一沓资金，我们都知道。。。”
他轻轻点头同意。“我是可以去找艘合适的船，雇佣新的人手，在几周内卷土重来。。。”
“但是？”
他搅动了一下他的杯子里的透明液体。“限于你我之间，我暂时还没做好发号施令的准备。我这还有好多事进行着，”他指向他的脑袋，“而且说实话，我在警戒着。”
“防备着什么？”
“在地上待太久。我在这下面处的越久。。。过去太多时间的话。。。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再度起航，至少在经历了拉科尼亚的事情后。”他耸肩，“跟你一起飞行能让我保持状态——”
“而又不用承担身为舰长的压力，”她帮他说完。
他点头。
瑞恩也说不上惊讶。在发生了凯德的事情后，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过于沉重的责任，即使是对于像拉姆·查哈尔瓦这样的专家也是。她示意他刚才指向脑袋的位置，“而那会是问题吗？”
“不会，那是我的事，我会解决它。别担心，我可以胜任。”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失去了两名船员，叛徒基普和凯德。。。一切。而且没人可以取代他，无可替代。
但多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手，尤其是如果他们再遇到麻烦，是一个不常碰到的机会。
“这样吧，我们先试一次。你作为工程师在下一次行动中加入，然后我们再看看，怎么样？”
拉姆紧闭着嘴点了头，他先盯着他的酒杯看了好一会才对上她的目光。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一位长期的竞争对手和好友，而她十分不情愿地看到他感谢的目光背后藏着的磨难。
他举起酒杯，挤出一抹干涩的微笑，“致老对手们。”
“和朋友。”
他们碰杯，再度痛饮。。。
拉姆在瑞恩接近的时候回头瞅了一眼。他是一个矮小健壮，深橄榄肤色，眼珠子几乎和他的头发和胡子一样漆黑的男人。他肩长的黑发扎在身后，并在他的耳朵上或是胸前的口袋里总是塞着一直细长的手卷香烟。他的手和手臂上布满了褪色的星座纹身。
她到他身边，在边缘上坐下。
他没等瑞恩开口。“我听说了，”他这么说道。
“你还好吗？”
“我有的选吗？”
瑞恩犹豫了一下，“我需要确定你能保持冷静并按照计划来。”
他看着远处的一架穿梭机起飞，“死亡对于那个混蛋犯下的事情来说太仁慈了。别担心我，我和你一道的。我们要夺走他的一切，让他感到痛苦、孤独和蒙羞。”他盯着瑞恩看了一秒，然后慢慢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然后我们再杀了他。”
到了那时，也许他们都不需要动手了。作为一个基于战斗技艺和对主公及宗族忠诚而形成的的社会文化，荣誉就是桑赫利人存在的基石。一位真正的桑赫利战士会在任何可能蒙羞的时候优先选择死亡。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拉姆问道。
“在拍卖会开始前还有一个小时。”
“你确定艾尔德会让你在最后一刻进去？”
“关于贪婪的一点好处，”她说着，站起身子，“就是让人变得有迹可循。”
虽然瑞恩并不情愿贸然来访，但她没有选择，这都要归功于基普和ONI。一旦她请求一个正式的邀请，艾尔德会对她的账户进行一次他的标准财经检测——作为入门的必要条件。这样的财务探查，无论有多么的如他所声称的‘隐蔽’，都会在ONI先进的监控面板上像一场天杀的激光秀一样耀眼。相对于让ONI提前知晓她的所在地，最好还是在进入拍卖会的最后一秒再进行。
瑞恩在他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夜空中，提起瓶子再抿一口的时候对他致意。“准备好就行，”她说道。
拉姆把酒喝干，朝瑞恩的方向倾斜酒瓶子，表明他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章完
注：此文章并非本人翻译，译者为Strident，要联系他可以加群：761091573
正文：
第一章
科莫雅，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星系，2557年5月
尽管拥有着卡西利亚大道的垃圾场之名，科莫雅仍是瑞恩·弗吉在这条星际商路上最喜欢的经途点之一。
这颗渺小而灰暗的卫星也许不曾拥有翡翠湾的细沙浴场，或是佛尔塞提上被晶体包裹的山峰，但在它上面不安定因素和冒险者们的奇异融合远远补足了上天对它的冷淡。科莫雅是真正意义上的星际熔炉。这里有物质、有砂砾，还有。。。
“虫子！”
尼克一巴掌捆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从皮肤上捏起一个小小的黑色躯壳，厌恶地把它弹走了。
“还有这灰尘。我说它到处都是。我恨科莫雅。”他抖着腿怪异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另一条，展示着这里的肥沃土地多么具有侵入性。“看到我在忙着解决什么了吗？”
“事实上，我在尽量想办法不看，”瑞恩平淡地说道，检查着时间，“有这样的景色谁还在乎泥泞？”
从他们在路上稍微抬高的地势看去，科莫雅完完全全地展现在前方各色灯饰造成的混乱的光晕中。这座城市或许温暖而潮湿——以及，对，所有东西上都盖着厚厚一层的砂砾——但景色确实是无与伦比。几百艘无主的、被遗弃的以及报废的星舰占据了科莫雅泥泞平原和低地的十一个平方公里，全部被泥路和凑合的桥组成的网络连接着。
在这无边无际的船海中央坐落着CAA‘含铁剂’，一艘在六十年前降落在这里进行维修却再也没有离开的老旧殖民舰，最终成为了科莫雅非官方上的首都。其以近一公里长和半公里宽的体型收容这超过一万名殖民者，它自己本身就是一座城市。这艘船的聚变堆依然在产生能源，船只的人工智能不仅作为负责人继续着自己的使命，还作为主管与其余船只还在运作的人工智能联合工作。他们照看着从卫星监控和防御到通讯卫星和市政的各种事务。
含铁剂的舱门和货舱早已长久地经受自然的侵蚀，人们建造了之间穿过这艘船的马路，穿过泥地连接下一艘，然后再下一个，和下一个。。。
每艘船都自成一个小区，完整拥有着舱室、内部市场、公共服务和外部的集市，这些集市排列在船只之间的泥泞街道和小巷上。总的说，这里是个喧闹，混杂地拼凑起来的地方，容纳着来自各方的探员、拾荒者、星盗和投机者，并与一个不断膨胀的前星盟种族的居民数竞争着。
尽管这里的大汇集，大多数人都在这混沌中共存着，每个贸易者都需要其他的贸易商来生存。他们在这烂泥坑中进化出了一个整齐而不铺张的生态系统。瑞恩——跟尼克不同——觉得这样挺好。
被夜晚的灯光和科莫雅居民不断产生的二氧化碳所吸引的虫子演奏着它们熟悉的音律，与周围的谈话声、音乐和城市运转的噪声一竞高下。
瑞恩原本可以选择藏到这三个星系中的任意一个卫星、行星或陨石上，但科莫雅有着它自己的优势。它距离她们在威尼斯上的大本营很近（相对来说）；它享誉着外殖民地中最好的船坞之一；而瑞恩恰好在城市边缘拥有一座仓库。
“啥时候我们才能离开这个烂坑，”尼克咕哝道，边走边踢着脚下的泥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我拉出来。”
“我想我们已经结束那个问题了。”
他翻了个白眼，“嗯，我得说清楚：并不存在我在实验室里泡太长时间，而且科莫雅上也没有新鲜空气。”他看向这条路边上的沼泽地和水道，厌恶地遮住了他的鼻子。
“你在回去的路上还要继续抱怨下去吗？”因为他在前往船坞的路上也是这么做，因此尽管她很喜欢这位有着混沌般的发型、无与伦比的智商和有趣的人格的瘦长年轻人，瑞恩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
而这个底线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备受挑战。
尼克透过肩膀回头看向他们几分钟前刚离开的船坞。在这些年不断拼凑起来，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由脚手架、起重机、泊位、维修点和其余附属建筑组成的杂物堆。“可把你累坏了吧？”
黑桃A号——她的舰船、她的骡马、她的家、她向往星空的通道——刚刚通过了她的飞行测试。她重新回到泊位上，准备好再次飞行。他们花了五个星期仅仅为弄到维修一个过载的跃迁引擎的部件，然后又花了四周让技工们把它安上去并检查飞船能否正常飞行。
“是啊，小子，可把我累坏了。”整整三个银行账户被挥霍一空。零件和劳力，——以及为保证黑桃A的维修工作不出现在记录上（更重要的是不出现在当地人的谈论中）必要的贿赂——抹除了她一半的积蓄。
再经受一次这样的打击，她就得破产了。
更别提她的财经状况能隐瞒多长时间了。
“除了我自己外指责不了别人，”她低声说道。
“别对自己太严苛了，舰长,对一小点也是。他不是有意把跃迁引擎烧坏的，是我们的技术跟不上。”
“这点他应该轻易计算到的。”
“当然，如果他没有破碎的话，”尼克提醒道。
瑞恩轻哼一声。他们在过去这几周里重复过太多次这段争论了。尼克崇拜着这个人工智能，自从他们逃离威尼斯到达科莫雅之后，这小子就整日缩在他的实验室里不断询问着一小点各种问题，学习着从一小点不断的从清晰到无意义的跳跃中理出信息，得到旧问题的答案并提出新疑问。
“莎莎觉得你入魔了，”她再一次看了下时间。
“莎莎就喜欢给人扣帽子，”他挥手打掉又一只虫子。“要是你能从我的角度看就好了。。。我们自认为自己很先进，但先行者比我们先进了不知多少。相比而言，我们的进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他们能构造整颗星球，舰长，我们都亲眼看到了——啊，至少它还剩下的东西——但，那是星球啊。”
“而且现在我们有着能把这些上古遗产纳入囊中的手段，我们有一小点。不是军方，也不是情报局，或者是科学研发部门，是我们。他” 把手插进兜里，转过来倒着走好让他面对瑞恩。“想想看我们能得到什么。那些以‘保护’之名限制我们接触的知识和技术。那些我们能够造出、理解并与那些小家伙们分享的东西，那些一小点能指引我们去到的地方，那些我们能够了解的历史。”
瑞恩抬起一边眉毛，“真是个感人小演讲。”
他转回去，跟着她并排行走。“啊好吧，是有可能有点入魔了，但谁又不会呢？”
我，她很想这么说。
瑞恩把这个古老、破碎的人工智能带回了船上，后者立即开始评估黑桃A的系统。但是是她做的决定允许它进入、改造和升级。。。她那时就坐在舰桥里，看着装载凯德的遗体的小艇漂入附近的矮恒星，并在未认真考虑后果的情况下允许人工智能对引擎进行重新配置。
一小点制造了一个流线型跃迁传送门在破纪录的时间里把他们从未探索区带回了威尼斯轨道上。结果这次跃迁烧坏了她的引擎，并引起了某种他漫不经心地称为“只不是时空谐和中的一点点扰动”的东西——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们能完整地回到威尼斯真是个奇迹。
“他也不完全是坏事，你知道的，我们正在研究的技术没有他的帮助是弄不出来的。而且他也确实从基普手里救下了我们。。。”
一小点对于他们的工程师背叛的发觉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拉姆·查哈尔瓦安置到医院里并花个人情让人把他们带出威尼斯直达科莫雅。没过多久，基普的真正雇者，海军情报局，就来敲门了——一周之后汉恩探员开始通过贸易论坛和私聊问她关于残骸区的事情。。。
以上她全部都置之不理。
有一整个银河系供瑞恩藏身。ONI在她动用她的账户之前都不可能找到她。而今天就是那一天了，瑞恩打算在间谍们找上门来之前就早早溜之大吉。
她已经规划好了。为凯德的死复仇的计划，弥补他们的损失的计划和回到那个残骸区寻找她的父亲和他失踪的船只的计划。
瑞恩又检查了一下时间。
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大伙，注意了，”莱莎的声音终于在通信器中响起，“真不敢相信，但他来了。我看到捷克’拉哈尔了。”
瑞恩早已知晓此事，但切实地听到它并知道那个杀害了他们的一位船员的外星混蛋就在附近让她停下了脚步。悲痛之情不断在身上涌出，尖锐地扎在她的胸膛中。十个星期的时间不足以放下一个她对这个认识并在某种意义上爱着十年的男人的哀悼。远远不够。。。
尼克睁大着激动的眼睛看着她，让她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尼克的哀恸跟她一样沉重。凯德对他来说就是一位从未遇到过的导师和稳重的父亲形象。虽然她很想安慰他，但现在不是时候。相反，她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整理好你自己，小子，”她轻轻说道，“记住我们的计划。”
他快速地点点头，尝试着整理自己的情绪。“干掉那只蟑螂。”
“是的。他的荣耀、他的尊严、他的立场、他的信誉、他的船只。。。所有东西，我们都要夺走，直到他只剩下他肩上的那些狗牌为止。而到了那时，当我们完全摧毁他了之后，我们也要把那些拿走，然后把他送回他应待在的地狱里。”她放开了尼克的肩膀，自己也重重叹了口气整理心情，然后揉了下他的头发，“好了？”
他勉强挤出的笑容几乎让她心碎，“嗯，我好了。”
他没有。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要真是如此，他们就已经在组织他们的下一次拾荒行动了，而不是冒着生命危险进行复仇。
“他刚在西边空地那降落，”莱莎说道，清了清嗓子，从她的声音中也能感受到些许的情绪波动。
就科莫雅的机场而言，那里是对于这个桑赫利来说的最佳地点。远离城市中心，在一块干燥的泥地上并有三面被浑浊的泥潭和自然空地包围。
“看来诺的情报又对了，”尼克说道，“艾尔德的拍卖足以把他吸引过来。”
作为卡西利亚大道上卓越的拾荒品和军需品贸易商，同时也是一位信得过的生意伙伴，主要扎根在威尼斯的诺·费尔在几天前联系了瑞根，告诉她捷克’拉哈尔会参与科莫雅上由一位仅知道名为艾尔德的尤赫特商人举办的私人拍卖会。这个消息令人惊讶而又不安，因为，与拒绝销售大型杀伤性武器的诺不同，艾尔德并没有这些限制。
而且据诺所言，捷克不仅要参加，他还通过一些特定的程序取得了拍卖会的邀请函，这就让人更加费解了。‘拉哈尔是一位桑赫利指挥官——他可不会参加拍卖会。他和他的手下们只会抢走他们想要的，为他们想要的而杀戮。他们为重建星盟的荣耀而搜刮着整个银河系。
遵守艾尔德的规矩把这个桑赫利人置身于一个难得而易受攻击的位置。自然地，瑞恩会利用这个机会。但他肯定知晓他所冒的风险。他可是离开了残骸区——一个名副其实的充满先行者技术的金矿——来到这里。这里到底会有什么他想要或需要的？
“你真的认为他会规规矩矩地遵守拍卖会的规则？”莱莎问道，“我的意思是这真的不符合他的行动方式。”
“不会，但他在这里不占优势，而且他知道这一点。”
“我真想看看他搞点什么，”尼克说道，“科莫雅有，呃，六十还是七十艘船还有着能工作的炮组。”
一同运作的时候，它们能交织出一个强大的防空网，基本上能把空中的所有东西打下来。更别提在拍卖会中，室内规矩会严重缚束任何参与的人。
“收到了，小弟，”莎莎同意道，“我再拍下几张图像，然后就跟你们在仓库碰头。”
“我们大约还有十五分钟到达，”瑞恩说道，在他们走入城市东边的同时加快了步伐。
在他们穿过那些狭隘的泥道和桥梁时，走过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货舱，瑞恩几乎没有注意到路上的景色。声音和人。捷克’拉哈尔的的身影笼罩在她的脑海中。在过去的十周里没有一天她没有在想念和噩梦中见到他，跨站在凯德的遗体上方，他那蜥蜴脸上耀武扬威的奸笑。
瑞恩唯一一点的慰藉是她用自己的M6手枪在他脸上造成的伤势。她是试着杀人，而不是致残。那颗子弹切过他的左边脸，摧毁了他的眼睛并留下一道无法掩饰的深痕。在他宝贵的荣耀上的一道污迹。一道由一位不清不白的人类女性造成而不是在与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的光荣战斗中得到的伤势。
虽然她从中得到极度的喜悦，但在那个铰链头被完全摧毁之前她都不会感到满足。
洛伦号坐落在城市的西北角，这是一个长327米宽38米的大型运输驳船。它原本的储物隔间和各自分离的入口使其成为科莫雅的市民和顾主们租借的绝佳仓库。它旁边的地面被清出来作为一个小型机场，使得这里的货物的装卸和运输变得异常轻松。
随着瑞恩敲入她的隔间的密码，一个饱经沧桑，满是泥泞的猫鼬号全地形车在她旁边停下。莱莎把她脏兮兮的目镜推到她那桀骜不驯的金发上，扯下围在她下半张脸上充满灰尘的手帕。她熄火，从车上跳下，在仓库门正滑开时交给瑞恩一个数据终端。“捷克还在用他那糟糕的老战斗货船。”
终端中储存着莱莎刚刚拍下的侦查图像。“有支援船只吗？”瑞恩问道，“几名船员？”
“我数七个桑赫利加上他。没看到其他的地面支援。尼克得瞄一眼含铁剂的轨道监控看看他有没有带上别人。”
他们都进来后，尼克输入了锁上身后的门的密码，然后从一个工作台上扔给了莱莎一条毛巾。“拉姆知道了吗？”他问道。
莱莎擦掉了她脸上的尘垢，“如果他开着他的通讯器的话。。。我不知道。”
瑞恩把数据终端摆在工作台上，“我去跟他说。”
“我离开的时候他在屋顶上。”莱莎说道。
瑞恩朝嵌在远端的隔板墙上的楼梯走去，她的鞋子踩在铁横档上的声音回响着，然后她钻进一个打开的舱盖，走到仓库的楼顶上。
拉姆·查哈尔瓦坐在他平时的位置，双脚悬在边缘外，看着船只在科莫雅的众多机场间来往着，一瓶当地产的沼地甘蔗威士忌放在他身旁。瑞恩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见眼前的事物，还是他又游荡进在自己的脑海中了。
瑞恩失去了两名船员，代替他们的就是拉姆·查哈尔瓦，一位优秀多面手和曾经拥有自己的拾荒舰的前舰长。这个受伤、激怒的科莫雅人在几天前出现在他的家园星球上，四处打听着瑞恩和黑桃A号的事情。
瑞恩观察了他一整天才在往昔号的上层甲板中的一个酒吧跟他接触。她坐到了一个颇为惊讶的拉姆身边，点了一杯酒，做了一些她自己的询问。结果他们谈论了数小时。。。
“我是的船员中的最后一个了，我对捷克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我那时就知道我没法活着离开拉科尼亚了。要不是你们把我带走了，我绝不可能存活下来。”拉姆举起酒杯致敬道，然后他们一饮而尽。“凯德的事我很遗憾，”他说道，“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们向凯德致敬，然后又痛饮一杯。
“我对你的船员的遭遇也是如此，”她说道。
又一次致敬，又一杯酒。
那天晚上他们致敬了很多东西。而瑞恩得知了远比她想了解的身为铰链头们的阶下囚是一种什么样的经历。捷克‘拉哈尔和他的士兵对拉姆的船员们做的事情是不可言喻的，她很惊讶于拉姆竟然存活了这么久。
他说的没错。要不是他们救回他后就把他塞进一个医疗性的低温睡眠状态来阻止他的伤势的发展直到回到威尼斯，拉姆早就死了。
“那现在呢？”她问道，猜测他会结束他的拾荒者人生。
“嗯，我现在没船了，我的船员也没了”——他们又一次向他的船员们致敬——“一夜回到解放前。”思索了一会，他问道，“如果你有的选，你会怎么做？”
她不愿去想他都经历了什么，和失去的所有人。一支长期的船员就像家庭一样，而他失去了他们全部。。。
她会认输吗？脚踏实地地开始新生活，把星空抛在脑后？
外面是一个充满伤痛的世界，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
但尽管她自己遭受的损失，那个世界仍呼唤着她，而她想应该一直都会如此。她再也不可能选择除了黑桃A和她的船员以外的道路了。“那，我想我会去弄艘新船，重新来过。。。”
他笑了。然后他们又一次干杯，“致废品。”
“致星空。”
然后他们痛饮。
“让我在你手下当一段时间，”他突然说道，“我还在愈合，但我是一个合格的飞行员和工程师，我知道要怎么做，我能操作你那艘船上的任何系统。”
“为何不做自己的船只的舰长呢？我知道你肯定在某处藏了一沓资金，我们都知道。。。”
他轻轻点头同意。“我是可以去找艘合适的船，雇佣新的人手，在几周内卷土重来。。。”
“但是？”
他搅动了一下他的杯子里的透明液体。“限于你我之间，我暂时还没做好发号施令的准备。我这还有好多事进行着，”他指向他的脑袋，“而且说实话，我在警戒着。”
“防备着什么？”
“在地上待太久。我在这下面处的越久。。。过去太多时间的话。。。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再度起航，至少在经历了拉科尼亚的事情后。”他耸肩，“跟你一起飞行能让我保持状态——”
“而又不用承担身为舰长的压力，”她帮他说完。
他点头。
瑞恩也说不上惊讶。在发生了凯德的事情后，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过于沉重的责任，即使是对于像拉姆·查哈尔瓦这样的专家也是。她示意他刚才指向脑袋的位置，“而那会是问题吗？”
“不会，那是我的事，我会解决它。别担心，我可以胜任。”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失去了两名船员，叛徒基普和凯德。。。一切。而且没人可以取代他，无可替代。
但多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手，尤其是如果他们再遇到麻烦，是一个不常碰到的机会。
“这样吧，我们先试一次。你作为工程师在下一次行动中加入，然后我们再看看，怎么样？”
拉姆紧闭着嘴点了头，他先盯着他的酒杯看了好一会才对上她的目光。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一位长期的竞争对手和好友，而她十分不情愿地看到他感谢的目光背后藏着的磨难。
他举起酒杯，挤出一抹干涩的微笑，“致老对手们。”
“和朋友。”
他们碰杯，再度痛饮。。。
拉姆在瑞恩接近的时候回头瞅了一眼。他是一个矮小健壮，深橄榄肤色，眼珠子几乎和他的头发和胡子一样漆黑的男人。他肩长的黑发扎在身后，并在他的耳朵上或是胸前的口袋里总是塞着一直细长的手卷香烟。他的手和手臂上布满了褪色的星座纹身。
她到他身边，在边缘上坐下。
他没等瑞恩开口。“我听说了，”他这么说道。
“你还好吗？”
“我有的选吗？”
瑞恩犹豫了一下，“我需要确定你能保持冷静并按照计划来。”
他看着远处的一架穿梭机起飞，“死亡对于那个混蛋犯下的事情来说太仁慈了。别担心我，我和你一道的。我们要夺走他的一切，让他感到痛苦、孤独和蒙羞。”他盯着瑞恩看了一秒，然后慢慢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然后我们再杀了他。”
到了那时，也许他们都不需要动手了。作为一个基于战斗技艺和对主公及宗族忠诚而形成的的社会文化，荣誉就是桑赫利人存在的基石。一位真正的桑赫利战士会在任何可能蒙羞的时候优先选择死亡。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拉姆问道。
“在拍卖会开始前还有一个小时。”
“你确定艾尔德会让你在最后一刻进去？”
“关于贪婪的一点好处，”她说着，站起身子，“就是让人变得有迹可循。”
虽然瑞恩并不情愿贸然来访，但她没有选择，这都要归功于基普和ONI。一旦她请求一个正式的邀请，艾尔德会对她的账户进行一次他的标准财经检测——作为入门的必要条件。这样的财务探查，无论有多么的如他所声称的‘隐蔽’，都会在ONI先进的监控面板上像一场天杀的激光秀一样耀眼。相对于让ONI提前知晓她的所在地，最好还是在进入拍卖会的最后一秒再进行。
瑞恩在他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夜空中，提起瓶子再抿一口的时候对他致意。“准备好就行，”她说道。
拉姆把酒喝干，朝瑞恩的方向倾斜酒瓶子，表明他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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