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水仙】【齐衡*花无谢】天生一对（二十七）

chapter27
死别
禹州的百姓几乎都涌进山路两旁，他们三五成群合撑着一把伞，亦有零丁一人，趴在木亭下，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延伸至山顶。雨势愈发猛烈起来，齐衡的官服早已湿透，殷红似血，衣摆随着前行的脚步翩然而动，三步一叩，九步一拜，一点一点地朝着山顶移动。
雨水划过他的双眼，深沉而坚毅，流过他的脸庞，苍白而有力，步履端雅方正，无畏无惧，仿佛在以一己之力对抗着幽幽神冥，驻立两侧的百姓无声无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行的身影，他们皆怀着对山神的敬畏之心而来，不知不觉间却被齐衡的气势震慑得难以言语。
齐衡一步步登上蜿蜒的石阶，膝盖隐隐作痛，额头也磕出了血痕，但他仍旧保持着优雅端正，因为他是齐氏子孙，又是将门内婿，更视自己的尊严容不得半点瑕疵，直到走到山顶，笔直地坐到石台上，抑头望天，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天雷降下那一刻。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特别是那些受过齐衡恩惠的百姓，不敢哭出声，泪水随着雨水一同落入山地间，无声无息，无人察觉。
紧接着一阵电闪雷鸣，十几道紫青闪电，轰然而下，摄人心魄的雷鸣尾随而至，随后便是一片死寂，齐衡感觉全身轻飘飘的，轻轻睁开眼，好奇地望着四周，熟悉的青山、绿水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虚空，齐衡起身前行几步，犹如置身一片香雾中，他耐心地等待双眼适应这片氤氲，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我已经死了吗？”齐衡自己问自己。
不远处却响起一阵笑声，如银铃般轻脆，来来回回盘旋于虚空之间，时近时远。齐衡前行几步，依稀辨出眼前是一方石壁，上面刻着一层文字，字体奇特，齐衡自小习字，对各地方文字略有心得，所以他很肯定，石壁上的文字，更像是上古的画骨文，“这里是西方极乐吗？”
哈哈哈……那笑声再次响起，齐衡警惕地望着四周，“莫非你真的是山神！”
笑声嘎然而止，“哼！山神算个鸟！本少爷可比山神厉害多了！喂，凡人，你已经死了，有什么心愿未了？”
齐衡凄凄一笑，泪眼朦胧，“我再也见不到无谢了吗？”
眼前倏然闪现一道白影，吓了齐衡一跳，不由得退后一步，再一细看，只见一个戴着金色面具身着雪色衣衫的少年，坐在一个大石上，双手抱腿，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大半的容颜虽遮掩着，露出的肌肤却胜过寒冬的冰雪，他的头发是花白的，双眸却澄彻明亮，眸光中隐隐夹杂着一丝狡黠与稚气。
“那个花无谢吗？见不到喽！” 
“未了的心愿即然实现不了，那不要也罢！”齐衡悲痛欲绝。
“喂！凡人，你咋这么梗呢？本少爷很无聊，你陪我玩玩不行吗？”
齐衡闭上眼，“对不起，我没那个心情！”
白衣少年：“……”
片刻之后，白衣少年又嘻嘻地笑了起来，“那我换一种说吧，如果本鬼差给你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会怎样？”白衣少年说着摊开掌心，流光辗转，生出一朵娇艳的五色花，片刻之后又幻化成丹丸，缓缓飘落到齐衡手上，“吃了它，让我看看如果你重活一回，你到底想干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