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鹿】《小情人》19

19.
“你是陆婷的初恋？那我就是她三生三世剪不断理还乱，五百年擦肩而过换来的心有灵犀一点通，越看越可爱，甩都甩不掉的梦中情人，哼！”
冯薪朵放完嘴炮，抱紧她的史迪仔，冲那个自称是陆婷初恋的女人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女人趴在领奖处窗口，饶有趣味地望着女孩仓皇失措的背影，对她拙劣的演技用一个成语简而概之，“欲盖弥彰。”
在情敌面前故意夸大其词也许是心虚最好的掩饰。
趁运动会人多眼杂跑到陆婷面前献殷勤的人多了，冯薪朵见多不怪，敢当面挑衅倒是头一次遇见。光看脸上精致的妆容，冯薪朵就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肯定不是学生，说话时居高临下的语气，仿佛早已看透她和陆婷的关系。她是谁， 怎么混进二中的，来这干什么，和陆婷到底什么关系，莫非真如她所说是“初恋”？
冯薪朵分析了一路，信息有限，敌暗我明的形势十分被动，想尽快搞清状况最好去问陆婷本人。当她心急火燎地走到看台，发现陆婷身边坐着一个久违的老熟人。
顺风顺水活了十七年的冯薪朵第一次体会到麻烦接踵而至是什么感觉。
“万丽娜！”冯薪朵躲在看台过道的背阴处，一声低吼喊住了蹦蹦跳跳得意洋洋的女孩，拉着女孩快步走到没人的角落里质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嘶，怎么还这么粗鲁，对女孩子不能温柔点吗？”万丽娜抽出手揉揉小臂，冯薪朵抓住手臂那股劲儿恨不得要掐死她一样。“初恋突然出现在眼前，是不是很惊喜呀？”
“喜你妹，”冯薪朵现在听到“初恋”两个字只觉得太阳穴疼，想的自己刚刚的遭遇，只觉后背一凉，“你刚才不会跟陆婷说你是我初恋吧？！”
万丽娜得意地扬起小脸点点头，“对呀，不然呢。”
“你！”冯薪朵气的原地转圈圈，恨不能打熊孩子一顿，“万丽娜，从小到大我待你不薄，幼儿园到小学吃喝玩乐哪样少你了，怎么现在反过来坑我呀？”
初中以前冯薪朵家和万丽娜家是门对门的邻居。冯薪朵比万丽娜大两岁，自从她上幼儿园大班起就带着小班的娜娜走街串巷，吃喝玩乐，上小学后两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跟在冯薪朵这种品学兼优又背景深厚的学霸身后，本就长得可爱的万丽娜在学校里更是小公主一般的待遇。
不过享受这种优待，是有代价的。
“吼，冯薪朵，在你小学毕业前，我可是足足当了你五年的女朋友，说初恋有错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和那个陆老师要是没点猫腻，现在心虚什么？”
几年不见，万丽娜这口伶牙俐齿，把冯薪朵都气笑了。
“行啊，长本事了，敢跟我耍心眼儿。信不信我马上告诉校长把你哄出去！”
“别别别，我现在好歹也是你的学妹，手下留情！”万丽娜拽着冯薪朵的衣袖直求饶。学龄还不够上高中的她为了进二中跟父母磨了一年，家里好不容易托人找了一个插班生的名额，要是被开除以后都别想再进二中的大门。
万丽娜穿的是二中的运动服，左胸口别的校牌上有她的姓名，班级，学号。冯薪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来二中不容易。
她们从小一块长大，小时候冯薪朵为了躲麻烦，少不经事的万丽娜就成了她挡桃花的“女朋友”。在老师和家长眼里，“女朋友”这种词从两个年幼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不过是个荒唐可爱的玩笑话，可是在那些追着冯薪朵不放的人眼里，却是一道行之有效的禁止令。于是两人一唱一和，一直演到冯薪朵升入初中后搬家。
“你是来上学还是来当特工的，小孩子家家少打听那些没用的。”
冯薪朵消了气，帮万丽娜整理好刚才被她扯乱的衣领，对她和陆老师之间的猫腻闭口不谈。
万丽娜不甘心，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看台上方扬声器里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广播通知，本次运动会最后一项赛事已经结束，全体师生操场集合准备闭幕式。
冯薪朵顺着涌动的人流逃过一劫。
小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万丽娜也是个人精。虽然比她差一点，不过几年没联系，刚见面就看出她和陆婷有猫腻，处理不当，将来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
冯薪朵找到二班队列，四下张望，看到陆婷挽着黄婷婷的胳膊，两人躲在队尾说悄悄话，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果然还是成熟女人面对突发状况更从容淡定，喜怒不形于色。对比自己在领奖处的表现，一通嘴炮真是幼稚。
“下面颁发本届运动会最佳运动员奖…获奖同学是，冯，薪，朵！”
校长浑厚低沉的嗓音透过麦克风如同一记低音炮砸到了冯薪朵头上。为了给情人赢史迪仔奖品才参加比赛的她，以两个第二名的成绩却获能得“最佳运动员”的殊荣。
在周围热烈的掌声与妒忌的目光中，冯薪朵不情愿地走上主席台。校长笑眯眯地送上镶金边的奖状，并寄予厚望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冯薪朵望向台下，在一片齐刷刷鼓掌的人群中看到陆婷一脸引以为傲的表情笑着看她，心里那点被特殊待遇的不悦马上一扫而空。刚要挥手回应，突然一束巨大的鲜花挡住了视线。
“冯薪朵同学，恭喜你呀。”
冯薪朵听到这个娇滴的声音不由打了个激灵，定睛一看，果然是领奖处遇到的那个女人。这回她不仅正大光明的走上主席台，还笑吟吟站在校长旁边拍手叫好。
同样深感疑惑的，还有台下拼命揉眼睛的陆婷。
台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转头看向她时，眉梢眼角流露的妩媚笑意，一下子将她拉回到四年前。夏风沉醉的夜晚，陈旧凌乱的教室，嚎啕大哭后的互相安慰，以及掺杂着泪和心酸的吻与暧昧…四年过去了，陆婷以为自己真的忘了。
然而此时此刻，那个曾经被她从记忆里删除的女人就站在台上，笑靥如花地看着她。
孔肖吟，陆婷人生第一次触碰的女人，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