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何憔悴

第五十五章 嫌隙（六）
午后寂静，执明去朝殿与大臣们商讨政事，屋外厚厚的积雪倒是衬得向煦台一副暖融之景，我闲来无事，随手摆了一盘棋局。小侍从从小胖那里拿了些执明给我的衣服回来：“以往见主子都穿长袖摆的仙衣，也不知这些好不好看，虽然厚，但是很保暖。”
“王上有说晚上过来吗？”
侍从摇头道：“若是想王上了，我这就去传话。”
“不必了。”
临近过年，一国之君也如寻常百姓般忙碌。正思索着，外面有人递了拜帖进来，是太史长子，白雪皑皑，人已经站在向煦台门口。我将人请进来，因头一次见他：“公子如何称呼？”
“免尊姓陆，单名一个‘皑皑白雪’的‘皑’字。”他行礼道。
我笑了笑：“倒是很应此情此景，你来我这里是为何事？”
“闲来无事，我也才入宫没几天，想去拜见一下郡主，这才拉了公子陪着。”
我入宫多年，还从未拜见过子煜，眼下在他人面前，也不好再失了宫里的规矩：“原来是为此事，那请陆公子先等一等，我换身衣裳。”
小步行径，陆皑对我道：“在下进宫这些日子，还从未见过王上，你说，这国事真就让王上如此繁忙吗，很少回后宫？”
“嗯……我也有几天没见到王上了。”我信口胡邹道。
行至宫门口，我叫寝宫的侍从去禀告一声，末了问另一位：“郡主近日可好些了。”
“回公子的话，好多了。”
这样便好，我盼着执明能在他身上少操心些。
待我们入了寝殿，就见子煜坐在案前，脸色还是憔悴，但比宫外那回见时已经好多了，如今脸上甚是平静：“小宝，去上茶，”又对我们道，“没想到你们会来，清简了些。”
“郡主身子可好？”我问道。
“无碍。”说着把一个烧着的炭火盆子推到我面前，“烤着点吧，别着凉。陆公子进来与王上相处可好？”
“还未能见到王上。”
子煜平和的对他笑了笑：“王上政事确实繁忙了些，你多体谅。”
“陆皑此番前来，是要贺喜郡主，愿郡主平安诞下小王子。”
我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烤着火，心里却忍不住有了一幅郡主大怒将陆皑押入大牢的画面：“……”
侍从进门，手里抱着很多好东西。我知道都是些金银玉器，再不过也是些补品。
“有劳陆公子一番好意。”子煜摆摆手就想早早打发了他，“一会儿本君与慕容公子有要事相商，只好请陆公子回避一下了。”
陆皑倒是听话，乖乖回去了。
子煜坐下来，撇一眼案上一堆礼品，对我道：“要不要挑几样喜欢的拿去向煦台？”
“你第一天认识我？”我百无聊赖，“我何愁没有好东西。”
“说得有道理，”他坐下来，“你有事要问我？”
“王上最近在忙何事？”我了当直接的问道。
气氛一下子压抑下来。宫里稀疏的烛火闪了几下，寒风夹杂着几片雪花进了屋。
“……”子煜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脸色一度难堪，“慕容离，你僭越了！亲自来从郡主口中探听国政，你是不把王上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宫规放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