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水桥前传(2)

乏了，倦了，泪流光了，她撑着润湿的泥沙，慢慢挺直腰身。帕露西见到了河中的倒影，那是一个连她都生不出嫉妒之意的疯婆子，浑身污秽，皮肤紧皱，如内在一般丑恶。她一点一点用河水将自己清洗的能够见人、能够让帕露西重新喜欢上帕露西。大功告成之时，她将最后一根水草从脸上拨开，笑容开朗。就算再怎么样，自己还是要爱自己的。
她安静地等到丑时三刻，待到村庄不见一人。
然后
天明了。
男子似乎一无所察，她也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两人像以前一样温馨地聊起天。
“呐，你爱我吗……”帕露西的语气不像平日的撒娇，她有点犹豫，有点颤抖。
“当然，帕露，毋庸置疑。婚礼随时可以哦。来，如果不安的话，再向我倾诉一遍吧…关于你的梦想，你的追求。”
“嗯……那真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那天晚上，她告诉男子，自己今天要跟朋友喝酒去，会回来的比较晚，到时可能还需要人照顾。他笑着答应了。
……怎么可能呢。
帕露西咕嘟灌了一口浊酒，尽管还没醉，步伐却已乱了。她这种人会有朋友…呵，他要不是从未关心过自己，就是回复时心不在焉想着别人。
酒啊，不喝不行。酒能浇愁，酒能壮胆，酒能让一个卑微的、渺小的、嫉妒的家伙，变得自信又勇敢，变成一个能行自己所欲所望骂自己所思所想的厉害角色。还不够，再来一点……帕露西缩在角落，一口一口地闷酒，白皙的肌肤衬着红晕，酒香、体香揉杂在一起，她看上去楚楚动人，浑身都散发着勾人的魅力——除了那对眼睛，那对迷醉又恶毒的绿眼，令人心悸的怪物之眼。
寂静。
酒气。
暗月。
渐沉的灯火。
…终于，笛声。
男子来到桥上，轻吹一曲。
他的天鹅绒外衣红如葡萄酒，褐色鹿皮马裤没有一丝褶皱，身上宝石闪闪。
谁会在这里等他呢？
一位窈窕淑女，正在用黑色的长发、红色的丝线，编织一个纠缠的爱之结。
“我会在月光中为你守候，你如约来了…你真的伴随月光来了……”
她解开长发，迷人的香气如同黑色的小瀑布，婉转地流上他的胸膛。
“一个吻，我美丽的爱人。”
他在月光下亲吻了那黑色的波浪。
哦，月光下，甜蜜的黑色波浪。
她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笑容越咧越大，大到足以吞下一个人。平稳的脚步与心跳重在一起，沉静，又有力。从未有谁教过她刺客的技艺，但与生俱来的天性般——她自极静暴起自阴暗杀出，木桥发出仿佛不堪重负的尖叫与黑发的少女一起——她的心脏被尖刀刺穿，堕入了无边黑暗，急不可待的河水争相涌入胸口的空洞，将人类的心扭曲作两滩血雾。
月光下，帕露西的眼眸反射不出泪光。
她只是少有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远方惊起了模糊不清的杂音，但一切都已经与她摆脱干系了——任何人任何事——包括她自己，那些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