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祖先》：卡尔维诺(2)

查理大帝时期，模范军人——骑士阿季卢尔福，存在于一尘不染的洁白盔甲之中，没有肉身，是完美骑士的化身。他名扬天下，得到女骑士布拉达曼泰的爱慕，得到理想主义者朗巴尔多的友情，但也被充满怀疑精神愤世嫉俗的托里斯蒙多挑战、质疑。为了捍卫自己的身份和荣誉，阿季卢尔福毅然踏上去查证一个十五年前为他所救的少女索弗罗妮亚的贞洁的惊险旅程。在踏过充满荒谬而崇高的旅程之后，阿季卢尔福救回索弗罗妮亚，却因误以为索弗罗妮亚已经不是处女，他信守诺言，象空气一样消失了，只留下那套洁白的盔甲。——《不存在的骑士》
“这三个故事，代表通向自由的三个阶段，关于人如何实现自我的经验：在《不存在的骑士》中争取生存；在《分成两半的子爵》中追求不受社会摧残的完整人生；在《树上的男爵》中寻找一条通向完整的道路。”
这三本书，《分成两半的子爵》惊艳而迅捷地登场，如久关闷室砰的一声清窗突开；《树上的男爵》纷繁叠出，一环套一环，令人目不暇接，尤其柯希莫初遇薇莪拉，差点被她言语相激引诱下树那段，让我读后有如怀特所说，“引起精神的冲决”，明白什么叫珠玉落盘一样的文字，虽然，后三分之一，我认为可以删掉一部分；《不存在的骑士》读完，什么叫小说艺术，什么叫浑然天成、精妙绝伦、惊为天人的感觉，触摸到了。
读卡尔维诺，如果止步于《我们的祖先》，将会错过许多。卡尔维诺探索的可是小说艺术的无限可能哪。
那就再举《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它的内容简介是：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在马尔堡市郊外，从陡壁悬崖上探出身躯，不怕寒风，不怕眩晕，望着黑沉沉的下面。在线条交织的网中，在线条交叉的网中，在月光照耀的落叶上，在空墓穴的周围，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简介里的每一句，是小说每一章的标题，也是串起整个故事的线索。如果把它看成一种形式主义，没错，它是一种形式：你买来卡尔维诺的新书《寒冬夜行人》，津津有味地开读，被小说的情节强烈吸引时，却发现这本书出了差错，你跑去书店要换书，碰到一位和你有相同遭遇的女子，在你们一起、分头寻找《寒冬夜行人》剩下部分的过程中，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了一本本小说间的穿插互动，同时，这十篇小说开头的讲述，构成了贯穿于《寒冬夜行人》之中的另外一个独特和精妙的叙事。最后真相将要大白，而你，将要得到阅读的回报：乐趣。
我们应当把这看成卡尔维诺的崇高追求。也看成我们读者对自己阅读的一个小小追求。
喜欢读卡尔维诺，一为他的文字，一为他的非凡想像力，一为他的智慧，一为他的文学追求。他的作品，有古典性，有现代性，也有未来性，我认为后人将有超越这个的评价。
王小波已礼赞过卡氏的文字，并一再写小说向他致意。我再来媚俗一下：
如清泉活水，明澈透亮，观者饮者皆心如行云流水般舒畅。
如夜莺初啼，婉转流鸣，是万籁寂静时划破长空的一线清脆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