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浪⑦

艾米丽天还没亮就扣响了副舰长办公室的门。
“你也是知道的，这件事告诉你比告诉舰长有用。”艾米丽将手里的病例递了上去，看样子有些神秘。
杰克将病例放在一边静等艾米丽发话。
“我记得指挥官很反感打针……上次那一次镇定剂的事，他差点把整个医院掀翻。这次回来他竟然对针管什么反应都没有……”
“嗯，人都是会变的。劳烦你费心了。”
“你们好？”奈布面对面看着这两个新来的舍友，他们貌似不怎么爱说话，从进门那一刻就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手里的活。
诺顿和库特，和指挥官一起回来的——说是“夜莺精灵”上的人。
具体他们两个是怎么从夜莺精灵上下来又碰见指挥官一起回来的，奈布问了也不了了之。
“我觉得他们俩有点东西。”威廉胳膊肘戳了戳奈布小声说道。
“别这么说……好吧，其实我也有感觉。”奈布搓搓手臂，舔一下干燥的嘴唇。最近，总感觉有什么怪怪的……
天台的两人日常等待事务。
对于一般不露面的副舰长和指挥官，这段时间并不漫长，但枯燥无味。
“杰克，你吃胖了吗？”如同找乐子似的，裘克就这么来了一句。
杰克缓缓转身一脸莫名其妙：“嗯？”
裘克指指人的腰：“摸着手感不一样了。”
“……嗯？”杰克版黑人问号。
“干什么——别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我啊。”话毕，裘克伸手去扯杰克风衣下面半露的白衬衫。
杰克在被衬衫扯动的同时把行动者的手拍开。
“无礼。”杰克蹙眉，沉重喘息后冷汗随之沁出。
上帝啊……动作太大，扯到伤了。
裘克有点慌。他们的副舰长可是跳高楼都死不了——他很少见杰克伤成这样。
身处沉船的那段时间——
在杰克离开通讯室经过中层电梯区域时，未知的轻微波动从倾斜的地板上传来。海浪的咆哮声在废墟躯壳里游荡。
加上幽暗的环境着实令人恐惧，一时间并没有什么衍生灾害。
本来那种程度的波动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甚至杰克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直到不堪重负的墙壁终于宣泄，水压竟出乎意料的强大，以至于受到一次爆炸影响的电梯口支柱直接被冲垮，勉强算出于密封状态的中层部分立刻被破坏，从底层部分喷涌而出的海水急速加高着杰克身下的水位。
杰克这才意识到——
因某种原因携带极多能量的海浪传递万里漂洋过海撞击到这沉船的底部上，已经将整个受损的底部震碎……
来源方向已经可以确定，并且由之后再次经历的一次震动可以判断，他们行驶的方向正确。
约瑟夫计算过。即使是最先爆炸并连续受到余震的底层部分，也不会轻易被正常海浪击碎。毕竟自爆程序的设计目的只是为了完全清除方舟上的人员而不是将方舟摧毁——
那么这次的海浪，从何而来？
这些都是后话了。
杰克当时哪里想到这么多。电梯口支柱被水流改变了坍塌方向，预判失误的他被硬生生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