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华法琳x白面鸮】脑啡肽Ⅲ

严重ooc，死亡预警，虐向预警，带一点微量的塞赫
白面鸮快要死了。
尽管这一天已经被尽可能的延缓、推迟，但它还是来了，无比沉默，只是静悄悄地跃过所有人的努力与阻拦。
医生说她活不过今天了。
现在白面鸮的病房里算是站满了前来送别的人，他们或是曾经受到过白面鸮救助的伤员病人、或是曾经与白面鸮并肩作战的战友同事。无一例外，他们都沉默地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白面鸮，看着她雕塑一样平静的面容，看着她被插满了塑胶软管来滤血的身体。
已经如墨水那样深色的血液从白面鸮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那些粘稠的血液在病房的灯光下甚至泛出一点晶体般的光泽。床头的各种医疗器械与法术阵列在全功率运作，仿佛是血液勾勒的法阵正泛起黯淡的红光，这些光晕就像是真正的血液那样，在法阵的纹路里流转。此刻法阵与器械正互相协调着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去净化那些黑色的血液企图夺回白面鸮生命的所有权。
此刻白面鸮的病房里甚至可以说有些静谧，除了一旁心电仪上伴随心率而响起的”嘀——嘀——”，便再无什么声响，就连呼吸声都被那个有些尖锐的电子音所盖住了。
稍微过了一会，也可能是一大会，因为病房里太过安静的缘故，大家对时间流逝的感知都变得有些模糊。白面鸮张开了眼睛，她的动作很轻缓，在矿石病的影响下原本明亮的眸子现在有些昏暗。
她看向了天花板上的单面镜。那面镜子在她连起身都无法做到时装在了天花板上，让她不必起身就可以看到病房内的景象，看到有谁来到了她的病房。
她的视线在镜子上掠过，掠过每一个沉默而悲伤的脸，最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来啊。
白面鸮在心里小声地说着。
但所有人都不会知道。
此刻她单薄的身躯微微陷在了病床里，原本就近似雕塑那样死物的白面鸮比先前更少了一点身为人的生气。
而在门外，那个因为矿石病而经历了数次分离的老男人正在一根一根的抽烟。他把自己的表情藏在兜帽风衣里，用烟草焚烧后气体疯狂摧残健康所带来的痛苦以压制心中的哀伤。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华法琳依旧如往常那样蜷缩在她的小实验室兼起居室里，作为一个有着漫长寿命经历了无数生离死别的血魔，她对临终之际与葬礼之类的事情都不在意。所以她就像曾经每一个有白面鸮或者没有白面鸮的生活一样，一个人在狭小的空间中做着自己的事。
突然有个人推开了华法琳的房门。
“你来干什么，凯尔希医生。”华法琳头也不回地问道，血魔的出色感知让她不需要看见也能分辨出是谁光顾了她的房间。现在她正端坐在书桌前，挺直了自己的背，拿着她珍藏的派克钢笔与现如今昂贵到堪称奢侈品的墨水，在一本散发原木香的空白本上书写着什么东西。
她的语调非常平静，根本听不出挚友快要死亡时该有的哀伤。
“白面鸮快死了。”凯尔希面无表情地看着华法琳。
“嗯，我知道，我是她的主治医生，我明白她现在什么情况。”华法琳用笔尖沾了沾墨水，在有些微微泛黄的素纸上写下一行娟秀的字。
“无论是以朋友还是主治医生的身份，你都该去看看她。”凯尔希平静得说道，她的视线浏览着房间里的景色，最终在一块白色的小白面角鸮的玩偶上停驻。凯尔希停顿了一下，重新看着华法琳的背影，此刻正值黄昏，在夕阳下那个背影充满了落寞与孤独的意味。“也许还有希望，不是吗？”
似乎是这句话在华法琳平静的内心里溅起一丝涟漪，她握笔的手稍微僵了一下，然后很快便恢复正常。
“她没救了。”
华法琳的语调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起伏，但她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与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回忆，静静地书写。
“你在懊悔，华法琳医生。”凯尔希轻声的说道。
“我吗？”华法琳放下笔，“也许吧，因为如果我再早一点看清自己，再早一点努力，她就不会死了。”
“你已经够努力了，华法琳医生。”凯尔希回想起之前华法琳因为劳累与熬夜胃部大规模出血的样子，“我们都明白，想要治疗矿石病有多么困难，而白面鸮的病又因为未知原因突然恶化......”
“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凯尔希医生。”华法琳直接打断了凯尔希的话，“她本不该死的。”
“这样啊，”凯尔希努了努嘴，最终选择了沉默。
稍微过了一会，大概是觉得一会还有事要做，凯尔希一边往门口走一边问道，“你真的不道别吗？去见她最后一面，让这束光熄灭的温暖些，”说着，稍微斜过了头，似乎是打算看一下华法琳的反应。“哪怕她并不喜欢你。”
“不必了，”华法琳重新提起笔，“血魔的爱是含蓄的，学者的爱亦是如此，既然她都不爱我，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我与她只是两个孤独的人在互相取暖而已。”
言毕华法琳便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在纸上书写，笔尖摩擦着粗糙的纸面发出莎莎的声音。
“好吧。”凯尔希挑了挑眉毛，离开了华法琳的房间。伴随着啪嗒一下的关门声，华法琳停下笔，她呆呆的望着窗外，望着此刻刚好能完整看到的夕阳，望着那色调无比熟悉的、橘金色的光。
“真温柔啊。”
她的声音几乎梦呓。
华法琳停下笔合上书本，小心翼翼地将那本还未写完的书收好，放进垫了天鹅绒的抽屉。然后拿出一个小口风琴，吹出一段有些伤感的旋律。曲调有些像曾经一款老式电脑关机的配乐，但较之那个旋律要更加的沉闷，仿佛是在与某个人道别。
凯尔希已经回到了白面鸮的病房，她径直走向病床。现如今白面鸮已经快要到了最后的时刻，那些医疗器械与法术阵列在源石的侵蚀下也慢慢的失效，在与矿石病的交锋中节节败退。
似乎是注意到了凯尔希的到来，白面鸮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她侧过脑袋看向凯尔希，身体都开始颤动起来，干裂的嘴唇微张着想要发出一点声音，昏暗的眸子里满是期待与祈求。
她会来吗？
白面鸮无声地询问对方。
她不会来了。
凯尔希沉默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
白面鸮重新闭上眼睛。法术阵列已经要彻底失效，满是源石微粒的血液重新占据了白面鸮的身体，那个即将掠去她生命的声音再一次开始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这时凯尔希俯下身子，凑在了白面鸮的耳边。
“她真的很爱你。”
凯尔希轻声的说着，用只有她与白面鸮能听见的声音。
那就好。
白面鸮彻底放弃了身体对源石的抵抗，那些黑色的血液迅速融入了她的身体改变了她的思想方式，讽刺的是，这些血液的注入在加速她死亡的同时也给她了最后一点活力，让她能与四周的人道别。
“检测到污染爆发......防火墙已被突破......”
“中枢系统即将被污染......根据二号协议启动紧急反制措施......授权完成...开始强制关机.......”
她用机械般冰冷的语气说道，只是声音越来越轻，而她的身体也像她的语气那样，越来越冰冷。在最后，她用已经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向她一直在等待的人告别。
“白面鸮感谢您的使用，再见，华法琳医生。”
随后白面鸮便彻底闭上了眼睛，心电仪上之前还在起伏的线条在此刻被捋平。
她走得很安详，比起那些生的轰轰烈烈，死的也轰轰烈烈的矿石病患者而言，她现在更像是因为并发症而沉沉睡去，但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明白，这次以后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抽泣声在病床周围的人群中响起，赫默捂住了自己湿润眼睛，一旁的塞雷娅轻轻拍了拍赫默的肩膀，但她的脸上也充满了悲伤。
在距离白面鸮病房最远的小房间里，华法琳放下了她的手风琴。
“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你理应远离这尘世的痛苦。”
她说着捂住了胸口，莫名的抽痛让她表情扭曲，仿佛是心绞痛带来的大面积心肌坏死一样，深入骨髓的疼让她的牙齿都要咬出了血，铁锈味的血珠混合咸涩的眼泪流进嘴里。
“你说的真对啊白面鸮医生，生而为人的感觉，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