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夏日歌(3)

不管回谁的家，都是回家。
等到尚九熙也上学了，何九华便不用再一个人走那条巷子，他旁边每天都有个眼睛亮晶晶的尚九熙叽叽喳喳和他说着今天的事情。小孩对着他口若悬河，却在偶尔碰到同学时只能憋红了脸说一句你好。
何九华问尚九熙，为什么不多跟同学玩。
尚九熙就谄媚一笑，玩啊，不过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说完就撒娇耍赖再借机找何九华讨颗糖吃。
但那时候，尚九熙没注意到他哥嘴角绷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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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的夏天，是漫长到无所事事的假期，是爸爸下班时拎进来的西瓜，是电视里叽叽喳喳的《还珠格格》和看起来永远都写不完的暑假作业本，是拖得像树荫一样深远的日子。
那年，尚九熙15岁。
写下最后一句“Yours LiHua”，从空气几乎凝结的中考考场挣扎出来，从门口焦急的家长中突出重围，直到看到何九华，尚九熙才坚定着夏天来了。何九华比小时候一下子抽了条，又高又瘦的男孩子斜倚着自行车似笑非笑，眉眼之间全是清爽的少年意气，像一瓶刚解冻的雪碧，嘶啦啦的冒着夏天的味道。

何九华不问尚九熙考的怎么样。
他只说“哥来带你过夏天。”
男孩子骑着单车弓起的后脊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风刮起来的衣角若有若无的带着好闻的味道。在山顶向下乱喊，在游乐场坐无数遍过山车，在偏僻的小路上乱跑，在废弃的篮球场痛痛快快的打场野球，晚上蹲在院子里叼着冰棍看星星……
小院子里四角的天空也困不住少年的恣意。
这就是年少时的夏天，过分的无忧无虑，该死的分外张扬。
却是这一辈子，再难得不过的简单快乐。
尚九熙的志愿，是按着何九华一年前的志愿报的。
尚九熙以为，志愿单上的从一到五，是他一厢情愿跟着何九华的步伐。
但他不知道，一年前的那个夏天，何九华的志愿把尚九熙都安排进了他自己的未来。何九华算的清清楚楚，哪家文科好哪家理科强，哪家艺术生出路好哪家艺术生侧重于美术……
尚九熙义无反顾跟着何九华的脚步。
何九华深思熟虑计划好尚九熙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