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夏日歌(4)

只有双向的奔赴才有意义。
发榜那天，是何九华陪着去的。看到红榜上的“尚九熙”三个字，激动地小孩差点眼泪掉下来，又别别扭扭的避开他哥的目光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何九华说：
“学长，请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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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活比想象中的差劲许多。
没有什么《花季雨季》里的堕胎戏码，没有八毛一本言情小说的暗恋桥段，更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恋。
只有做不完的卷子，记不完的笔记，背不完的公式，靠不住的同桌。
只有学不会的物化生，搞不定的语数英，记不熟的政史地。
高一面对着九门内容，门门手忙脚乱，对着何九华的笔记只能稍微缓解那么一点点。尚九熙不爱抱怨，也不会像班上的小姑娘一样对着数学题流眼泪，他只会一点一点死磕，对面何九华家的灯还亮着尚九熙就不去睡觉。
何九华给他发的微信，简简单单四个字，“我陪着你”
卡住点给他发一句晚安。
早上起来拎着早餐在楼下等他，让他可以多睡两分钟。

何九华说，尚九熙就是他的小麦哲伦星云①。
后来，何九华高三，学了播音，很少时间在学校。
后来，尚九熙高三，学了美术，全封闭制，而何九华考的很好，去了中戏，离开了这个小小的院子。
临走前的晚上，何九华带着尚九熙偷偷买了啤酒，他和尚九熙说，你一定一定要来找我啊。
尚九熙没听到。
少年的羞怯使然，害怕没有回应，害怕自作多情，害怕关系逾矩，乱七八糟郁结于心，甚至在酒精的催化下也只能在对方睡着的时候憋出来一句我等着你。
日子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在开小差时会被老师扔来一支粉笔头，还是每天叽叽喳喳在打饭窗口排队，还是在课代表挨桌子要作业本的时候试图创造奇迹，偶尔从窗边收到一封情书后抬起头对上女生羞红的脸。这是尚九熙十七岁的夏天，也是大部分人十七岁的夏天。
尚九熙以为，他不再拥有十五岁的夏天，不再见到那时的少年，终于也要和曾经的自己作别，他和何九华还是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