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高中的我的小说梦的二三事 03

03骗局的极致，悬疑推理
a毫无预兆的转型
“叮~”铃声响起，我和往常一样回到了座位上。
之前的我不是作诗词就是写武侠，整个人都一直沉迷于文学创作，居然完全忽略了匆匆流逝的时光。不知不觉，高中的生活已经过去一年多。而反观我自己，无论是哪个方面似乎都还停留在刚踏进校门的时候【这其中，并不包括持续走低的学习成绩】。
“小金，我那篇新的文章你昨天看得怎么样了？”
前不久的座位调整，把我从班级最末提到了前排【估计就连班主任都看不下去了】，也在同时把金易渡换到了我身边。如此一来，无论是课上课下，我与他讨论小说都会方便得多【这对于金易渡本人来说，想必并不是什么好事】。
“呃，那个……”尽管每天几乎都会被我追问同一个问题，但不管重复多少次，金易渡还是有些不习惯。

“说吧！”我的态度如同一个刚刚发现员工上班迟到的老板【虽然我并没有给金易渡发工钱就是了】。
“阁下的小说……风格独特…自成一派…派…啊派……”
“然后？”当听到他支支吾吾的时候，我对于之后将发生的事情就已经不抱希望了。
“……平铺直叙，条理清晰，直击主题，就像一杯纯净澄清的…呃…水？”毫无疑问，金易渡肯定是没有看我的小说，这才临时编出了这么一套说辞。而我也习惯了他的这套先扬后抑的损词。话语前面的褒奖毫无意义，但后面的形容确实值得我深思。
水，这最后一个字的总结真是鞭辟入里。
按金易渡的性格，他说这个字是有意要损我。想来大概每个人都有被老师用“水”形容文章的经历。批评没有主次轻重是“流水账”，批评写法单调枯燥是“白开水”。不过，他既然如此说，就算有夸张的成分，终究不是空穴来风。

“水…水……”这一个字的评价在我脑中不住地打转，不经意间喃喃了起来。
金易渡显然把我这种状态当成了愠怒的前兆，尽管损语已经出口，但就他那一副伶牙俐齿，自有歪理把话锋再次扭转回来。“……嗯。我不是说你的小说不好。水嘛，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比什么饮料都健康啊。哎，人家那种文章，看一次就是图个乐子，你的文章层次就和他们完全不同了，耐人寻味，必须要好好品…哦对，还有，我刚刚的意思是想说，看你的小说就和喝水一样，那是生命源泉，每天都不能少的……”
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金易渡后来的评价只是一些没有价值的骚话奉承。要是这些谀词能够宽慰人，那么当事人一定是被逗笑了。
平心而论，金易渡刚刚的说法确实不无道理。平铺直叙，条理清晰，直击主题，我的小说正如这位损友说的那样。这三个词，如果说是我小说的特点，倒不如说是我的小说实在太没有特点了。

被金易渡这么一激，我当然也开始尝试改变自己的写作方式【变化主要体现在主角的人称上】。但是无论是思维方式还是文笔功底，这些都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对直线思维的我而言，一旦想到什么总是拿起就写，只要把故事说清楚，整篇小说就算大功告成了。就像前往同一个目的地，明明有无数种路线可以选择。或许别人会不断地变更交通方式，故意兜兜转转甚至南辕北辙，以此来展现这趟旅途的精彩之处。而我则像是打开了电子导航，只选定那条最近最快的路线，一路飞奔到终点，其间没有经过什么岔路，更不会有闲心拉开窗帘去看路边的风景。
是的，我在技术上遇到了瓶颈，实在难以向前突破。在屡屡受挫之后，才总算想到了其他可行的解决办法。
山不转水转，既然文风难以改变，那把自己小说的类型变一变不就好了吗？！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位相交多年的网友。说实话，我并不清楚她的真名，只知道她网名叫做“风若”，而我一般则习惯称她“二若”。网上外号的由来大多简单粗暴，当然不会有类似于“二袋”这样的说辞典故。我与二若未曾谋面，谈不上什么美丑，又哪有什么若花、若月、若风、若云的比拟？这里的二，自然不是当做一般的数量解，而是瓜、是呆、是傻、是愚钝、是白痴。只要一和她侃起来，她那股傻姑娘的气质便扑面而来，即使是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得一清二楚。这一点，纵使她本人如何抵赖，所在聊天群的网友们对此却是十分认同的。
我按照金易渡对我小说的描述，完完整整转达给了二若，也说了自己心中的顾虑【按说把心思分享给个傻妞，这样的行为好像也不太聪明的样子】。她听完之后，则毫不犹豫地给了我这样一个建议。
【二若】/哎，我说，你为什么不写推理小说呢？/

/咳，推理……/【我】
我正准备说明写推理小说这个提议是多么不靠谱，脑子却因为她的提议忽然开窍了。
 /对啊！推理！！！！/【我】
设置疑点，制造玄机，借助一个完美的逻辑分析，推理可以让说清楚故事变成文学艺术。
相比于可以让一个人痴痴地对着墙壁参详一整天的意识流散文；只有情情爱爱和打打杀杀的言情或是武侠；还有其他那些作者在想今天晚饭吃什么的时候一拍脑袋就顺便定下后续走向的小说。悬疑推理中的一举一动都有深意。
为了迷惑读者，我不但需要为故事的正解设置完整的线索，还需要考虑一些杂音来混淆判断。当每一个偶然都有因果来作为支撑的时候，文章中那些曾经被忽略的小细节就这样被一点点地填充了。不过，至于里面的角色是否丰满，描写是否细致到位，剧情是否精彩，那我目前也就只能听（放）天（弃）由（治）命（疗）了。

“推理好啊！就是它了！”当我把自己的新想法和金易渡说完之后，他一拍大腿也深以为然。这次他难得没有用那套溜须拍马专用的言辞【阁下正不愧是文坛巨擘，看问题果然是洞若观火，见微知著，如此提议简直是振聋发聩，震铄古今，真乃天下之幸事也！】。
但就在我满心欢喜地以为两人达成共识的时候，只听他话锋又转：“不过这方面的书我不怎么看，肯定没有武侠精通。这样吧，以后你写完之后就别给我看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看他满脸堆笑的样子，让我真气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但是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让气急败坏的我又乐了。
好！就这么决定了！
“小金啊，你也太谦虚了，虽然我写得类型是侦探推理，但是环境背景肯定还是武侠更加熟练一点啊！所以这第一篇作品嘛，恐怕还是要您多多费心才行啊！”

“呃…，那…那必须的。”刚刚还在装模作样的金易渡随便支应了一句，随即便长吁短叹了起来。看那一脸愁容，分明是遭受了比一记巴掌更沉重的打击。
b我的非本格派推理
说实话，在决定写推理小说之前，我几乎没有看过推理题材的作品，也不太喜欢这个类型。
以了解最多的推理类动漫来说，这其中的剧情总会让一个祥和的环境在瞬间变得荒诞诡谲，弄得好端端一个生活场景也总看得人一惊一乍，生怕半路就生出什么祸事来。
至于推理解谜的环节，就更让人难受了。有些话明明都已经到了角色嘴边，偏偏要故意隐去些关键内容，好继续把读者蒙（当）在（傻）鼓（子）里（耍）。直到最后直接一拍脑袋想出个什么古怪繁杂的手法，就算是真相大白了。至于实际操作可不可行，则又难说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读者会仔细思考推敲，在官方解答前想出答案。就个人来说，我一向是个急性子，绝不会像剧情里的人物那样推敲线索。往往只是看个大概，再随便猜个答案，这样一来，十个故事里就要错上八九回。无论自杀、他杀，无论死者是摔死、烧死、毒死、殴打死、刺杀死还是窒息死的，反正本人每次都是在迷迷瞪瞪看到最后被活活气死【应该是笨死】的。

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是我这个倒霉读者去写这些自己都看不上的小说，那最终的作品恐怕真就没法见人了。
好在随着自己对于推理小说了解的深入，我也意识到之前的观点有些偏颇。这类以玩弄伎俩，靠着解谜博人眼球的推理小说，仅仅只是推理小说中的一个流派——本格派（见注释1）
显然，像这样在小说里设计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法是不能让我满意的。
依我看，一般人行事，往往还是心血来潮居多。机关越复杂，中间出差错的可能也越大，倘若成功确实令人称奇，可又有谁会用这些没有把握的手法去做一件必须成功的事情呢？既然事情本身就脱离了真实，再去对分析具体的来龙去脉就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无趣了。
与其去苦思冥想如何设计机关重重的故事，我倒觉得还是角色一时冲动的偶然举动更加真实可信。

唉，别想那么多了，就这么着吧！
“滴滴滴……”
/二若，在吗？/【我】
【二若】/不在！/
【二若】/不许叫我二若！！！！！（｀Д´）ﾉ /
/上次你不是推荐我写推理小说么？/【我】
/那你自己看得多不多啊？/【我】 
开场的三句话毫无意义，算是我俩之间的例行公事。但后面的问题十分关键。打一开始，我就打算死死揪住二若这根救命稻草【助理制度即将再次重现？】。以我对于这类小女生的了解，除了言情小说，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对于断案推理也没有一点抵抗力。即便是书里写得再血腥恐怖，她们也能边怕边看，缩在被窝里发着抖把书翻到最后一页。
【二若】/ヽ(￣▽￣)ノ/
【二若】/那还用说？哼哼！/
/我打算写非本格类的推理，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参考作品？/【我】

果不其然，对方的回应印证了我的假设。既然看得多了，想必对于推理小说的构架和表现手法也都会比我了解得多。但很可惜，我忽略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位“二”字当头的傻妞。
【二若】/非本格类？/
【二若】/那是毛个东西？/
/……/【我】
/你看了那么多推理，还不知道本格派和非本格派的么？/【我】
【二若】/所以这个到底是什么啊？/
/……真不知道？/【我】
【二若】/废话！平时看就看了啊！谁管这是什么类啊！/
/……/【我】
/好吧……/【我】
于是，我又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将自己了解的知识悉数传（照）授（搬）给了二若【正是所谓的“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从结果来看，我的心血总算没有完全白费【大概浪费了99.99%】，二若在煞有介事地应答之后，还是给了我不少推荐，这其中不乏名人名作。尽管没有时间对他们一一拜读，但是一一百度的时间我多少还是有的。看过了这些故事的梗概以后，我提起笔墨，胸中澎湃，一篇关于伟大的武侠非本格派推理小说将由此诞生！

十一二个武林人士，因为权力、金钱、爱情、猜忌等种种原因【总之就是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在一个漫漫长夜相互厮杀，最终无人生还，只留下一个并不可信传说……
也许我是对于之前写武侠产生的悲剧感到心有不甘，落笔伊始就延续了之前故事背景。不过照严苛的角度来讲，为了推理内容的合理可行，这篇文章并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设定，所谓的延续性也就只有故事主角的姓氏而已。
整篇小说中，每个人单独成章。他们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也有自己的视角和心理。但是从整体来看，他们都不知道全部的故事，全篇更没有一个完整叙述。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至于全貌，则需要读者自己去拆解体悟其中的经过。所谓推理，就是要暗藏玄机才能称得上是名作啊！
作为作者，我对自己的这一设计自然是非常十分以及极其满意。因此刚刚写完草稿，一转眼就将手稿甩给了金易渡。略过我俩之间推托、强迫邀请、妥协等一系列的必然套路，金易渡终于勉为其难看了几眼。

“我怎么感觉你这里面的角色都傻乎乎的？”这次他看完的总结和平时都不太一样，因此我为自己转型这一明智之举很是欣喜了一番。
傻？武侠小说里的角色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个个死脑筋，不都是傻里傻气的吗？我用自己这一套理论和金易渡就“武侠小说中人物的智商”问题展开了热切讨论【显然讨论的重点已经偏离了主题】。当听到自己喜欢的作品莫名受辱，金易渡自然是绝对不服的。原来的讨论到了后来已经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争吵，最终不欢而散。
妈的，他看过多少推理类的小说？有说这个词的资格吗？我一怒之下将自己这篇作品的电子版发给了二若。希望在她这里得到一个相对专业的回答。
【二若】/你这杀人手法……/
/手法怎么了？/【我】
【二若】/他们这些人动手都好草率啊！/
/本来就是一时冲动，这应该没关系吧？/【我】

【二若】/呃…总觉得太简单了。都是一刀杀掉，要不就是下毒，没什么新意。/
/嗯？好像……/【我】
/有点道理。/【我】
对！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尽管我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实话说出来，但是确确实实被二若的这席话点醒了！难怪小金说里面的人物傻，不就是因为我描写的杀人手法过于单一吗？【不，整篇小说就没有什么手法可言】虽然不甘心，事后我还是抽了一个课间向金易渡认了怂。如果因为这么件小事而失去了一位本就为数不多的读者，这绝对是我个人小说史的一大损失。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早想明白啦！”这回轮到这位损友嘚瑟了，他趾高气昂地看着我，口里还振振有词，“毕竟你这次是用第一人称写的，角色的智商当然是跟着作者的。只可惜某位作者的脑子，好像一直都不大灵光……”
“闭嘴！”弯腰谢罪的我还没有抬起头来，就随手从桌角抄起课本向金易渡砸了过去……

c反转，再反转！
出师不利！
出师不利！！
仅仅只是初次尝试，我却已经感受到了浓烈的挫败感。这次的小说既不同于一般武侠，又不像是正经推理。比之前者，少了些恩怨情仇的江湖气，多了些疑神疑鬼的设计感；相较后者，则缺了些有理有据的推断，换成了一时起意的过失。
【二若】/我说呐，要写推理就好好写啊……/
盯着手机，某位推理小说的拥趸还在发消息竭力批判着我的作品。 
/不好好写？/【我】
/我哪有没好好写？/【我】
/唉……/【我】
尽管回复的内容如此，但是我也多少还是知道自己目前的症结所在。就是因为之前提到的这种不三不四、似是而非的杂糅，这才导致整篇小说两头不讨好，风评也因此变得不济【能招揽到不止一个读者，其实已经超过一贯的水平了】。

/这样真的就不行吗？/【我】
【二若】/完全！/ 
【二若】/不行！！！/
到头来，我终于完全舍弃了武侠这一层外皮，也不再想方设法去套用“兀自”、“委实”、“端的”这样文白交织的词汇，彻底脱离了古旧的时代。而许多现代化的检测方法则随之列入了待选范围。
“好啊！我看好你！”得知我这一转型的消息，金易渡立马举双手赞成【只要能不看文章，他当然什么都做得出来】。
看他放肆的笑容，我在五味杂陈间也只好给自己多鼓鼓劲了：“来来来，再让我大干一场！”还未动笔，摩拳擦掌就先把架子做了个十足。
但是绕来绕去，不管什么推理小说，只要一提到具体手法我一下子便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尽管自己不爱看，读者未必会推敲，情况也无需多么真实，但是一个复杂纠缠的手法确实可以让每一个读者都有一种“哇！什么！这是真的吗？居然还可以这样！”的惊叹，而不是“果然如此！和我想的一样。”这种平淡反应。

我当然也翻阅了不少推理名作，其中不乏大量的高妙手法。只可惜，这些东西要不就是复杂的让我晕头转向，要不就是特点太过鲜明。这其中两种无论那一个都无法照搬也不好仿制，只要有博览群书之人稍一推敲，我这顶“抄袭”的帽子一旦扣上，就算是再也摘不下来了。
挣扎了一会儿，眼看事情无望，我也只好作罢。既然手法上不能推陈出新，想要出人意料，那就只好从结果上不断反转了。
反转！一定要反转！而且一次还不够，必须要多反转几次才能体现作品的与众不同！这种反转，不是普通细枝末节的变化，而是将一次次将整篇小说的结果全盘否定。这种反转对于对逻辑不怎么要求的喜剧小品中常常出现，但用的不好也会让人觉得牵强膈应。要将这样的设计运用到推理小说里，那必须是通过一个小细节将经过分析的答案重新全部推翻，决不可在事后又乱七八糟新添线索。这不但需要在文章一开始就做足伏笔，更需要在最后将一切说的合情合理。这与一笑了之的喜剧相比，难度自然不可同一而语。

很可惜，以我的见（智）识（商）要凭空想象这样的设计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杀人，如何杀？
如何设计线索？
如何用已有的信息去推断错误的结果？
如何通过其中破绽再次把文章给走向引导成正确答案？
如何让这些破绽不那么引人注意，又能在后面提及时让人留有印象？
唉，要是能直接“啪”的一下把人弄死就好了！我胡思乱想之中又不由自主地将之前的经验【例如写人人都会上天武侠的经验】拿出来用了。虽然一开始看着的确有些别扭，不过时间久了，也渐渐觉得只要加上点什么巫蛊之类的说法，这样便可自圆其说了。
有了这个用一门法术推翻所有刑侦线索的点子，我在写这篇推理小说时当然一日千里【毕竟做流水账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仅仅三天我便写完初稿，心中尚觉不足，更一口气换了人称方式又重新写了一遍。

当一周后的金易渡在课间看到我手捧着那本棕红色笔记本笑盈盈站在他面前时，他尴尬的笑容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愁色：“哎唷…这次写得挺快嘛！”
“那是当然了！”我一面说着一面将本子递了过去，但才到一半就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嘿嘿…这个又不是武侠书，我…就不看了吧！”只见金易渡左手急摆，右手平推在胸前，这动作和武侠小说中提到的“亢龙有悔”大为相似，此情此景，我虽然看不出“亢龙”到底是什么意味，但是这个“悔”字实在说得在贴切不过了。
他生怕这个烫手山芋落到了自己手里，咬牙推托时，手上还一直暗暗加劲。那一本一百多页包装精致的笔记本竟然从中间弯了起来【所以某位作者本人出的力气也不小，所谓大力推书确实是名副其实】。
如此来来回回试了几次，金易渡的态度却一直如此强硬。我只好偷偷抽时间再整理了一份电子版，一同发给了二若，希望她指点斧正。

/[文件]/【我】
/有空记得看看啊！/【我】
[对方已接收你的word文档]
【二若】/没问题！今天就看！(*^▽^*)/
但是在她承诺之后，我所期待的书评却久久未至。
/读后感写得怎么样了啊？/【我】
【二若】/emmmm……/
【二若】/昨天越看越困，忍不住睡着了。/
/呃……/【我】
【二若】/你放心，今天肯定看完！/
然而第二天，我得到的回复依然是
【二若】/不好意思呐OAO，我好像又睡着了。/
真的有这么乏味吗？她怕不是在骗我！我心中有些怀疑，也偷偷试着在晚上读了起来。
……
如是我闻：
三千世界变幻，生生化化无穷，灵台法度，自显神通。
风耶？幡耶？唯心动耳。

定则兴荣，嗔则引劫，福祸起伏，死生随焉。
一念三千，是谓心咒。（引自拙作《心咒》）
……
第二天早晨，当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卧室灯还依然亮着。我抹了抹自己嘴角还未干透的口水，拿起手机打量起来了。按开待机键，输入锁屏密码，一直在后台运行着的文字阅读器极不识趣地跳了出来。显然，强烈的疲惫感在昨夜战胜了我对于阅读文章的渴望【应该说是这篇小说成功地激发了疲惫感】。既然事实如此，也确实怪不得人家一直看不下去了。
屏幕的另一端，二若当然不知道我自己都实验了些什么，依旧向我承诺着。可我实在没有脸面再对她提什么要求了。
【二若】/嘤嘤嘤，(╥╯^╰╥)，我对不起你！/
【二若】/今天，今天，今晚我肯定看完！/
/嗯……/【我】

/那你多多加油……/【我】
反转，再反转。
因为前者，我将自己对于创作的热情投入到了悬疑推理之中。而现在，我想大概已经到了自己再反转的时候了。
唉，一声长叹，关掉手机的我默默地翻出了草稿本。
“嘶啦！”随着一声脆响，刚刚才开始酝酿的第三篇推理小说大纲在眨眼间被撕了个稀巴烂！
注释：
1：本格派，又称古典派或传统派，是推理小说流派之一。故事不注重写实，而注重公平和逻辑推理。一般以惊险离奇的剧情和计谋，让角色在解谜的过程中推动情节发展。部分本格小说中，甚至有向读者挑战的宣言。代表人物：江户川乱步、埃勒里奎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