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戏(3)

他说过，戏子只在台上流泪。
但是没有人知道，戏子是在为谁流泪。
他唱，可怜清浊两难分。
我清楚地看到，剑鞘上的鸽子血闪着光。
我转过身，想要离开。
我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不愿亲眼看到。
他唱，一死明心了夙因。
我听见剑出鞘，我听见人们惊叫。
我没哭。
我只是淡淡的笑。
这一年清明， 我没有去踏青，而是在茶馆后厨蒸子推燕，然后摆一只在桌上， 开始说书。
说的是介子推抱柳而死。
末了儿，我也落了两滴泪，沾湿了子推燕的翅膀。
我们都是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今儿清明，给诸位说了这么个故事。今天先到这儿，明儿个接着说咱的《三国》。
您问这故事真的假的?嗐，听书就听一乐呵，何必管它真的假的。
我呀，就是个说书的。
下雨了。
我的左肩膀猛地一痛，手中的湘妃竹骨折扇便掉在了地上。
我将那折扇捡起，在衣摆上蹭了蹭。
我呀，就是个说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