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9、任务之余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有余，程曦他并没有沉浸在老菊花的身份中无法自拔，相反的是他在学校的表现竟然一反常态地好，至少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做到听进别人的话了，但是至于他到底做不做，那还是看他的心情，不过到现在为止他的心情都相当的好。而这件在普通人眼里看起来很寻常的一件事情，却被一些“别有用心”的校园记者抓住了机遇，从而导致在一些校园报刊上面乃至某些中小型报纸上铺天盖地地轰炸，对于程曦来说这并不算什么，而对于冉沐清来说却是“灾难性的打击”，每天清晨踏进校园到晚上走出校门，耳边无时无刻不在讨论着有关于自己和程曦的神秘关系，从一开始的互惠互利的利益投机者到越走越近的情侣关系。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报道！难道现在的人都已经无聊到会会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吗？
“程曦……同学。”明明想证明自己和眼前这个人没有其他不明的关系，然而到了他跟前却没有办法平静地和他说话。

“嗯？”明明是在下课时间，程曦却依旧正襟危坐，手中的笔头不停地在耕耘着，他现在正在忙着晚自习的作业，因为他几乎就没有这么上过晚自习，所有的作业都是嘱托别人一并帮交的。
“这是……全校的……讲话心得，需要你……填一下……”冉沐清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表达不清楚，她的脸不自觉地发烫变红，把手中的报告表放到了程曦的手边就匆匆离开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冉沐清躲到了教室外面，虽然已经不再程曦的视线内了，但是心却仍然狂跳不止，大有一种刚跑完八百米的感觉。总感觉自己有很多话要跟程曦说，但是一遇到程曦这些想说的话就完全说不出口，真是奇怪！自己以前从来没有会因为和别人说话而感到紧张，就算是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自己依旧能够神色不变、条理清晰地做完整个报告。冉沐清拍了拍自己的脸，滚烫的脸颊上竟然感受到了来自手掌心的潮湿感，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掌心已经遍布冷汗了，估计在那张纸上也印到了吧。

反观另一边，程曦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纸张的抬头信息，同时还注意到了纸张边缘些许的湿润，刚才并没有遇到水滴这类的东西吧，那肯定就是从她那里拿过来的时候就弄湿了吧。程曦移开已经写完的试卷，发现下面是一张垫桌子的草稿纸，于是伸手拿来了桌角的所有试卷，站起身，稍微理了一下略显杂乱的纸张，将它们全部放在前桌的台子上，现在是晚间休息时间，大部分学生应该都在餐厅食堂里面，而程曦则是利用这段时间整理作业和书包，然后准备赶公交车。
“你还没走啊！”程曦走出教室，在楼梯的拐角处发现了冉沐清，看她的样子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像是看着某一个地方发呆。
“咦！”在程曦开口准备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冉沐清就已经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收拾好了？”林云浩刚好从楼梯上下来，看他目光转动的样子应该是看到冉沐清往楼上跑了，不过现在程曦更关心的是马上的“巡逻活动”，今天他并没有着急回去“肝”MLO，不是他不热爱这个游戏了，而是MLO现在正处于停服更新的状态，据说是加入了一些新元素和更逼真的体感，反正程曦他只关心停服维护的补偿，俗话说“发家致富，全靠维护”，程曦觉得一点没错。

“注意安全，最好跟我一起行动。”林云浩重复了不止三遍，让程曦产生一种自己是不是在和一个复读机说话的感觉。
“行嘞，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还是留着些话来动员动员你的新兵吧。”程曦此番行动是跟着林云浩的巡逻队在校园四周巡逻，如果你要问程曦为什么会有这种闲心思去做这种事情，可能是因为实在是无聊吧，一个人在外面溜达无非是走几步就拐进一家网吧，结伴出行也只有跟着浩哥走了，而林云浩是安保处的队长，所以这一切就成立了。
“不过最近周边的确发生过几起针对女高中生的犯罪，而且还都是我们学校的。”林云浩所说的消息程曦一概不知，可能是学校为了自己的声誉问题故意隐瞒了事件，这些明面暗地的勾当程曦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那些学生会的干部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人，当然林云浩和冉沐清除外。
“so？”

“so你的头啊！我是让你注意一点！目前我们并没有关于案件的进一度线索，到现在连谁是嫌疑人都没有头绪。”
“好了，你别说了！”程曦赶紧制止了林云浩的讲话，看上去一板一眼的林云浩可能在别的方面有所欠缺，但是在侦探方面还是有所研究的，和人讨论刑事案件一次就是一个多小时。
“拿着这个，别弄丢了。”林云浩从挎包里掏出了一根伸缩警棍，程曦接过来拿在手里，稍微有一些沉甸甸的感觉。程曦按着锁定按钮顺手一甩，警棍受着惯性影响伸长到了三倍长度，然而结构依旧牢固，若是被人拿在手里用力砸到那肯定会伤得不轻。
“没事别……”
“Shut up！”程曦戴上了耳机，以此来抗议林云浩的说教，转身向着楼下的集合点走去。
夜间的巡逻队分为两大组，一对负责巡逻一期，二队负责巡逻二期，这其中一对又分为三小队，二队分为两个小队，而程曦所在的队伍正是林云浩的那一个机动小队，只有他们两个人。程曦本以为这种巡逻任务就是简单地走走夜路，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当他真正地在没有路灯的照明下慢步时，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感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一开始还走得离林云浩很远，慢慢地越走越近，一直到和林云浩并排走。

“话说这就是你每天的巡逻任务？”程曦望着远处的黑色草堆，里面似乎马上就会冒出来一个怪物。
“之前还有人愿意和我一起走这条夜路，到现在为止就只剩下你了。”林云浩的语气充满了无奈，谁让他自己是队长呢，自己设计出来的路线图无论如何都要自己走完。
“那你之前说的那些案件都是这么回事？”程曦突发奇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人总是会把黑暗和邪恶不自觉地挂钩。
“你看那边。”林云浩指了指更远处的空地，程曦循着林云浩的指向用手电筒照了照，但是并没有照到实体对象。
“远处是废弃的老校址，学校的董事会在很久以前就打算将老校址翻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动工，所以只好暂时把那一块地方空着了。由于老校址并没有设置严密的保护措施，导致一些不良的社会人士在这里来去自如，你说的这些案件都是这帮家伙干出来的，他们大多是和校董事会有过节的人，并且他们手里还有某些‘老狐狸’的把柄，所以他们所做的很多事学校都没有曝光，因为有些东西见不得光。”林云浩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听得程曦云里雾里的，不过他还是抓住了重点，那就是有关于校董事会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些细节？”程曦还想继续打听下去。
“凭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看出来吧，记得替我保密。”林云浩的短暂休息结束，他示意程曦跟上自己，而程曦被林云浩这句话一说便没有继续追问，在问下去反而有损自己“足智多谋”的形象。
虽然一路上胆战心惊，不过程曦还是顺利完成了一个循环的路程，不知不觉已经绕着整个校区走了一圈，路上程曦为了消磨时间，一直在和林云浩讨论MLO，从游戏机制一直讲到角色成长，程曦感觉自己都快要把这辈子的话说完了。林云浩询问他是否还要继续，程曦连忙摆手，表示没有下次了。
“不过还是要祝你好运，那条路实在是险象环生。”程曦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后怕，虽说自己并不是胆小之人，但是长时间处于黑暗环境下总会心生恐惧，而林云浩就是那种克服了这种恐惧的人，程曦还不行。

“你也是，路上小心。”林云浩不提醒倒好，反而一提这茬事程曦又变得疑神疑鬼了，晚间虽然也有公交车，但是间隔时间很长，一个小时一班，程曦是可能不会等到准点的时候来坐车的，打的也是肯定不打的，如此看来程曦只好慢慢悠悠地一个人走回去。
其实也可以不用这样考虑，因为程曦想到了那个应急预案，遇事不决——去网咖，而且还是谢子琰那家，就在不远处的马路边。程曦自然是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一路上程曦三步并作两步走，而且行动轨迹大多途径有光源的地方，远离路边不明的花圃草丛，从老校址的外围绕了一圈来到了整个学校的另一边，在老校门的另外一边，正是谢子琰小姐的“子弹网咖”。
“……吓我一跳！”明明是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会说“欢迎光临”的探测器，但是程曦每次进来都不会有声音。
“子琰阿……姐，开台机。”程曦说者在柜台上摆出了四块硬币，据说这是谢子琰给程曦的50%特价，而程曦往往都会选择最便宜的位置，那么这样算下来他大概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你不是应该早就回去了吗？今天怎么想到来姐姐这边玩啊！”谢子琰在程曦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本来还想和他聊几句，但是看他的反应是不会和自己唠家常的。
“子琰姐，你知道关于对面那片老校区的事情吗？”程曦冷不丁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诶！怎么突然问这个？”谢子琰完全没有想到程曦会问这么突兀的问题，而此时网吧中的玩家还不少，并没有人会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好奇。那个，明天上线组队一起把精英怪的任务做了。”程曦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戴上了耳机，开始进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键鼠敲”的模式。谢子琰也知道在这种状态下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转移不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她还是很在意程曦反常的举动，因为关于老校址的事情曾经被人为地消除过，如今知道这其中玄机的仅有寥寥几个人，这其中就包括谢子琰的谢氏家族。

说道家族问题，谢子琰总会找个借口回避，因为她实在是不想接触此类的敏感问题，有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自己孤身一人会更好一点，因为这样她就不会遇见那个令她失望透顶的父亲。好了！不说了！谢子琰努力遏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回到了属于她自己的位置上。
再看程曦这边，他并没有着急打开某一款游戏，而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了一个纯英文的网址，回车键一按立即跳出来一个半英半中的网址，似然看不懂这个网址的全称，但是一看到醒目的MLO就知道这个网址的作用了，原来是一群MLO的爱好者组建的交流空间，虽然比不上正规网站和wiki的专业性，但是这里往往有第一手的数据，很多玩家会在这里分享游戏心得，更有上心的人在网站里架设了一个搜索引擎，凡是在游戏中你可能会遇见的问题几乎都有相应的解答。不过程曦并不是为了攻略某个BOSS才登陆这个网站，而是因为一条奇怪的短信，又恰好此时此刻符合这条短信的要求。

“然后是输入……”程曦仅仅依靠着隔天的记忆将一长串纯英文字符输入在了搜索词条内，回车键按响，本该跳转到另一个页面的网站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程曦刚刚输入的字符消失了。
“什么情况？”程曦以为是网络异常导致没有链接到目标网址，打算F5刷新一下。
慢着！
如果不是程曦眼睛尖，可能他已经忽视掉这一条信息刷新页面了，而这段文字竟然会凭空出现在网址输入栏里面。
还好你没有刷新，否则我又要等一天才能和你沟通。
“你是谁？”程曦大概知道了如何与“他”交流，更令他自己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没有一点疑惑就和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沟通。
你叫程曦，MLO中的游戏ID为老菊花，在MLO中的称呼为艾迪。
“我是在问你是谁？”程曦很惊讶他知道这么多，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他是一位内力高深的黑客，那么知道这些信息也不足为奇了。

你可能会把我看做一个黑客，但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不仅不是黑客，而且我对这些信息技术一窍不通。
“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是谁。”程曦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自己就不会和他做进一步的交流。
好吧！看来你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家伙，倒是和那个人有点像。如果你执意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请你听到并且记住以后一定不要在任何电子设备上打出这个名字。
【上官安人】
网站上突然刷新出了一张图片，不过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那张图片就被删除了。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