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系列 | 幻境主之视野 · 柒 · 观凝裳(2)

自从到了这里以后，凝裳便尴尬地生活着。婉清对她并没有什么偏见，甚至对她有些照顾。子臧对她的态度却完全相反，不仅对她极其冷漠，甚至对她十分防备。她不愿多想其中的原因，只觉得失望与痛苦。她希望忘记这个问题，但失望与痛苦就像毒品一样，不断刺激她的神经。
婉清对她也并非毫无怨言。她们初见后不久，婉清问她：“你说你很爱他，可你为什么偏要害他——也害你自己呢？”
看着婉清忧郁的神情，凝裳可以体会婉清沉重的心。她想回答婉清的问题，但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问题的答案就是她的私心。一想到自己的私心，她就感觉，她最爱的其实是自己。面对友善的婉清，她不忍心隐瞒，于是她说道：“当初我只想着接近他，没多想其它。更重要的是，我认为这样做可以在这死寂的世界中激起一个小小的浪花。”
婉清若有所思地一笑说：“你已经接近他了，你满意吗？还有，你激起的浪花可不小，闹不好是一场海啸。”

满意吗？凝裳不敢去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中尽是失望，她只悠悠地问：“这场‘海啸’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吗？”
“变好的标准是什么呢？”
凝裳也不知道变好的标准是什么。努斯教为她勾勒的幸福，虽然是她重要的寄托，但这个幸福中恐怕没有她希望得到的爱，终究有些不尽如人意。而且婉清和子臧对努斯的态度，如同对待儿戏一样，完全不需要努斯的存在，这让凝裳感到震撼。要知道，她在遇到努斯之前，心中没有任何可靠的寄托。所以面对婉清的问题，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怔怔地看着婉清。
“你看你都说不上来，”婉清怜惜地问，“人生就像是一场赌博吧？”
凝裳沉吟了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世界难道要这样坏下去吗？”
“既然说不出什么是好，那还有什么可坏的呢？”
“我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