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系列 | 幻境主之视野 · 柒 · 观凝裳(5)

呵——凝裳心中的愤怒，几乎让她的身体颤抖，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变成残疾，是无所谓的，但另一件事让她感觉生不如死，她问离隐说：“所以这个故事的男主角是你？”
“没错，”离隐勉为其难地说，“别以为我在占你便宜，我孤独久了，根本不想照顾你这样的人，但我必须报他们的知遇之恩。为了让这个叙事更加真实可信，我必须结合这个时代的背景与众人的共情。真实而富有戏剧性的叙事，最容易让众人相信。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那本书的故事将美与丑进行强烈的对照，英俊的皮囊下有一颗罪恶的心，而丑陋的皮囊下，却有一颗善良的心。”说完，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天际线上的都市。
“我不知道那本书，我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无论皮囊丑陋与否，皮囊之下都是一颗残忍无情的心。”凝裳心如死灰，但她没有反对。是什么在支持着她做这个选择呢？她也不太清楚。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吗？但似乎力量又不够。或许是因为她浑浑噩噩的太久了，她想看到自己人生轨迹的改变，亦或是世界的改变。总之，她过去所做的种种事，仿佛惯性一样在推着她走。

“今天就和我走吧，后面的事我会处理，”离隐停顿了一下，“你只需要好好照顾自己。”
又是这样的话。凝裳面无表情地想，也罢，想要忘掉所有烦恼，才是最大的烦恼，“那好吧，这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凝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几丝悲伤的情绪从她的面具下逃逸出来。
“至少你的身体不会说谎。”离隐难得地透露出一丝同情。
凝裳看向婉清，挤出一个微笑说：“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
“不客气，”婉清有些无奈，“所有人都是自由的。”
这次凝裳仿佛明白了，她苦笑着说：“所以没有人可以不在枷锁之中。”
“也许你会发现，未来比你想象中的幸福。”子臧终于送给凝裳一个来迟的安慰。
凝裳也不敢奢求什么，她轻轻地答道：“谢谢……”
离开这里时，凝裳感觉如释重负，不论结果怎样，她都做了一件想做的事。她回首来路，发现来路上的风景既幻渺又荒唐。在路上，她问离隐：“你的计划一定可以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