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新藏品收集实录(2)

“你先别急，之前有过类似的情况吗？”
“从来没有过。”他甚至有些委屈，开始掉眼泪。啪嗒，啪嗒，砸在沾满凝固的褐色血迹的手背上，冲刷出扭曲的痕迹。
“擦擦眼泪吧。你可能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注意休息，别想太多。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会好的。”我忘记递给他纸巾了。
“好的，谢谢您。”他或许在我这句简单的安慰下轻易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忘记了双手还满是血迹，就那样抬手随意抹了眼泪。
此刻他的脸才是最精彩了。
我忍不住笑了。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伤害一只麻雀都会不安的好孩子。别担心，都会好的。今天先回去早点休息。”我起身，将笑容修改的慈爱一点，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他出了门。
小贾确实没跟我见外，自那以后他时常来。
我们聊了很多。我想他的突然发病十有八九和他小时候长期目睹父亲对母亲的家暴有关。病情并不复杂，但治疗起来也不容易。还有很多次，他杀了邻居（不是我，其他邻居）家的猫或是小巷里的流浪狗，因为无法承受这些带来的强烈负罪感和巨大快乐间的剧烈交锋，来找我哭鼻子。
可怜的孩子，快乐有什么错呢。
总之，我尽力帮他了。他也渐渐好起来，轻松的笑容逐渐回到他脸上。但我不确定我的治疗是否向着理想的方向起作用。

直到他跟我说他开始搞收藏了。看得出他已经捣鼓这个爱好有一阵子了，小有所成，实在难掩喜悦才忍不住跟我分享的。这很好~我的治疗和我想象的一样有效~有了固定的新爱好自然是有助于他摆脱痛苦。
我问他，能不能跟我分享，让我参观一下他的收藏。他说还不行，他正打算开始纳入一个新的系列，最后会请我去看的。
“多亏您的帮助呀。所以只有最后请您来了，我的收藏才算完整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闪闪发亮。真是可爱的孩子。
自此之后他就消失了。
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我所居住的城市变得很不太平。一开始是有人失踪，后来有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出现在荒郊野岭，再后来就是却心少肝的尸体出现在隐蔽小巷。
起初我很担心这些尸体里会有消失的小贾。但随着死者身份逐一确认，得知小贾不在其中，我真是快乐不已。
昨天，是缺了头的尸体出现在我家后巷，拿走了头，却留下了脸。想想这段时间里这些尸体残缺的部分足够拼个人了，不就差个头，临门一脚，怎么反倒不要脸了？
想到此处，就在此刻，我的房门被敲响了。
“王医生，我的收藏就要完成了，你想不想来看看？~”小贾站在门外一脸兴奋。
“好啊~”我当然会答应，这不就是我期盼看到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