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孟】一棵“小葱”的独白（三）(2)

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只知之后的几天我都以“身体抱恙”为由，偷偷待在仲府，没有去上朝……
再后来我也曾想过如若之后的日子能像这般，倒也是不负时光了。只可惜人生如戏，没几番百转千回、心酸坎坷，又怎配称之为人生呢？
元夕节过后，一切如常，只是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病就再也没好起来过。每日从医丞之处送来的汤药越来越苦，渐渐地我的身体终是撑不住了，终有一日倒在了朝堂之上，换言之，我已成了一位“傀儡王上”。不幸中的万幸，仲堃仪来看我的次数较之前勤了很多，他每次都会带如意糕、冰糖葫芦诸如此类的民间吃食，纵使身子不如意，心里也还是如意的。
仲堃仪每日来我殿中必做的一件事就是侍奉我服药，每日我服药前他必会尝一口，在将药交与我喝。一日，他忽道：“王上是否觉得这药愈发的苦了？”
我微微一愣，笑言：“仲卿糊涂了，汤药原本就是苦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再说喝了这么久的药，舌头早就尝不出苦了。还好有仲卿每日送来的甜食，要不本王就真的是要‘苦死了’。”
仲堃仪没再说什么，走那天起，他也很少笑了，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样。每次我问他，他也只道前朝事忙，三大世族不断施压，抗衡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我的病我心里有数，终是一天再也撑不下去了。
那晚，不是中秋、不是元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难得浮云未蔽月，我与他来到宫中的阁楼之上。宫中阁楼甚高，几乎可以看到城中的各个角落。我与他共坐在榻上，只是我久病无力，只得倚在他身上。一起看着城中的景致。
“是不是累了？”他边说边解下鹳羽披风披在我身上。“若是累了我们就回去吧。”
“不累。我想在这里待会儿，不想回殿中去。”我虚弱一笑，“再说本王今日还未吃到仲卿带来的冰糖葫芦呢。”
仲堃仪呵的一下笑出了声，“王上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惦记着冰糖葫芦？我知道王上爱吃，今日怎会忘？”说着，他从手边的食盒中拿出两根冰糖葫芦。
我咬了一口，嚼着脆脆的，只是或许是病的太久已经尝不出味道了，“真好吃，酸酸甜甜的，只是里面的山楂果子不酸，外面的糖衣太厚太甜。如若山楂再酸一些就更好了。”我把糖葫芦放到仲堃仪嘴边，“仲卿，你也尝尝。”
眼看着他咬了一口，我问道：“好吃么？”
他有些哽咽：“好吃，真的好甜。王上若是喜欢，便多吃些吧。”
朦胧间，仿佛一滴水珠滴落在我的发间，然后顺着脸颊缓缓滑下来，“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