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孟】一棵“小葱”的独白（三）(3)

“并未。”
“仲卿，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我记得元夕那夜，你也曾夸过我笑起来很美。”
“微臣，微臣……”仲堃仪裹紧了鹳羽披风，把我抱得更紧，“王上，你冷么？近来夜里愈发的凉了。”
“我不冷。”
“王上，你的手好凉。”
“无妨。有你在，我便不觉得冷了。”
有你在，每个夜晚都不再是冷的了。
“仲卿，本王要交代你一件事。本王在王城外有一心腹之人，你带着这块牌子，去找那人，他便会将军权交于你。”我用尽全力起身，将鹳羽披风披在他身上系好，“你今夜就动身，不得有误。”
“王上！”
“来人，送仲大人出宫！”
看着宫人将仲堃仪带下去，我缓缓的瘫在榻上。一种腥甜的味道从嘴里缓缓的溢出来。我，真是累极了。
 
很多天过去，仲堃仪没有回来。来得是苏翰。他说遖宿已然攻下天玑，蹇宾自刎、齐之侃殉国，下一个便是天枢了。他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直到有一天夜里，仲堃仪回来了。他轻唤我：“王上、章儿、小孟章、小葱……”到底算什么，我也听不清楚，那声音真的太渺小了。
“仲卿，你怎么回来了？”
他见我醒了，舒展开皱起的眉头，“王上怎么病成了这样？”
“仲卿，本王方才做了个梦，梦到仲卿还是那日学宫的无名士子，与旁人细述本王新政的利弊，本王许久未见仲卿如那时般神采飞扬了。”
“微臣那时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罢了。”
“你是因为知道了那件事所以回来了么？你定是在怪本王吧，不战即降，沦为他国附属，无异于亡国。”
“王上，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却不能。微臣不才，但愿意一试。微臣请命，领三十万兵士与遖宿周旋一二。”
“周旋？你拿什么与遖宿周旋？三十万兵士的人头，还是你仲堃仪的人头？罢了，我天枢气数已尽。”
“微臣情愿一试。”
我打断他的话，“晚了，一切都晚了。苏翰等人已与遖宿商讨议和之事，他一心要除掉你，本王也难保你一世无虞，你拿着本王的印信，带着那三十万兵士离开吧。”
仲堃仪笑了，只是不再是那种如阳光般和煦的笑容，“看来王上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微臣敢问一句‘王上心意已决？’若是王上心意已决，仲某也无需在此多做停留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仲卿，你走吧，我不怪你。不必在我这里耗费光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