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与奴隶主·序章Part1》(4)

男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海格莱耶顿了顿，接着问，“你会杀了我吗？”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扔掉拄在身后的拐杖，蹲下来温柔地看着海格莱耶，用一种仿佛充满着魔力的好听声音说，“我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但海格莱耶并没有理他，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面的尘土，扭头继续看着地上行进中的蚂蚁，“那剩下的呢？还有别的蚂蚁吗？”
“有，当然有。”男人满意地看着海格莱耶，情不自禁揉了揉他的脑袋，“在蚁穴中地位高一点的有雄蚁，还有兵蚁，最高的是蚁后。蚁后就像国王，而雄蚁则像国王的大臣们，辅佐它管理整个国度。”
“这是……比喻？”
“聪明的小家伙！没错就是比喻。”
“那兵蚁是什么？”
“兵蚁就是守卫国家的士兵。”
“士兵？”
“对，他们的职责就是——”
“我知道这个词。那工蚁呢？”
“奴隶。”男人欣慰地看着海格莱耶。海格莱耶并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但他联想到那个被他碾死的可怜“奴隶”，他便猜到这个词八成不是什么好的。
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儿陷入沉默，男人一点都不着急。他太喜欢这个聪明的小男孩儿了，他猜他正在酝酿下个问题。他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海格莱耶突然抬起头，用力眯着远方，路的尽头隐约有个小黑点儿。那黑点儿正在慢慢变大，但还不待它变得能够被肉眼清晰分辨的时候，海格莱耶就转身抬起头看着男人。
“我得回家了，如果在晚饭之前回不去的话，我奶奶一定会骂死我的……”
“哎呀这就糟糕了呢。”男人这么说，但从他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什么糟糕的地方。“快回去吧，再见，小伙计。”
海格莱耶朝黑点的方向快跑了几步，然后或许是觉得这样匆匆跑开不太妥当，就又停下来，转身招了招手，那男人还微笑着蹲在那里，也冲他招了招手。
又跑了不远，海格莱耶假装被什么绊了一下脚，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果然，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
“原来你已经要往回走了啊……奇怪，你是跑去哪里玩了吗，怎么脸这么红？”菲米亚心事重重地挪着步子，听着凌乱的脚步声，这才注意到弟弟已经走到很近的地方了。
“我救了你一命呢，笨蛋姐姐……”海格莱耶努力地大口喘气，想让自己狂突的心跳尽量听上去像是刚做完剧烈运动的样子。
“你说什么？”
“不、不，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