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石竹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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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了子时，半缺的月亮和子娥都挂到了黯然的天空上，但石竹林中，几户人家灯火微微。
躺在床上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直直地坐了起来。
她机警的环顾四周，手伸向身旁，却摸了个空。
她转过头，看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的，是一名两鬓黑白斑杂的半老妇人。
“姑娘啊，呵，你终于醒了。”
妇人的声音十分温柔，映着烛光，眉宇间也透着一股温暖的感觉。
醒来的女子看着陌生的地方和人，环抱起手臂，皱了皱眉头。
“你不记得我了吗？”妇人轻声问到。
女子摇了摇头。
“也对呢，我是你。。。六天前的暴雨，你晕倒在了我们家门前，浑身是伤。”妇人解释道。
“我只做了些紧急处理，然后特意托白家老大去城里找了郎中过来给你疗伤上药的。”
妇人指着女子身上的绷带和疮药说道。
女子听着妇人的叙述，记忆一瞬间涌现在了脑海里，她张开嘴刚想要说些什么。
“你是想问你的那两把刀在哪是吧？”妇人抢过她的话头，说道。
女子闭上嘴，点了点头。
妇人指了指旁边的木桌，说道：“放心，都在这呢。”
女子顺着看去，木桌子上摆着一颗烛台。火光的一旁放着她的两把长刀，和她昏迷前穿的那套已经破的不能再破的皮甲和胄饰。
她眯了眯眼，确认是槽帮从官府手中抢来的那批贺纲中的黑柄货色，长出了一口气。
而她也注意到，烛台的另一旁，放着一套廉服，黄色的底子趁着烛光的照耀映出道道血迹。
女子看着那堆染血黄色服饰，想起她好像躺着时模模糊糊看到妇人打开门，从某人手中接过了这套衣服，一个想法从她心底冒出，使她的心情突然一落千丈。
“姑娘你体格真好啊，受了那么多伤，才这么几天就回复过来了。”那妇人突然说道。
“哎我家孩子要都和你一样就好了，受了伤，没有几天就能在活蹦乱跳的。”
那妇人没给女子接话的机会，就讲了下去。
“我家老大，十几岁的时候爬树摔断了腿，从此成了跛子，好在脑子还算灵光，在城里找了份账房的作事，但是因为瘸腿，一直找不到媳妇。”
“所以老二我就注意了些，拉扯到弱冠之年也还算没怎么碰着磕着。”
“二郎那孩子啊，直，不比他大哥机灵，我就托他在少督府上管事的三叔去找份差事干嘛。”
“安安稳稳的，赚个生计，几年过去再找个府上的佣人一起生几个大白胖小子，我们老王家也就有了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