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上）【给洛洛的生贺】(2)

将她需要的权力，交到她手上。这才是我应该谨记的。
而可悲的猎物，却试图唤醒王的情绪与感性，试图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试图以无知与爱情改变预定的轨道。我必须毁掉他们，不是吗？
不应该做丑小鸭变天鹅的梦。
手机里还有新下的他的歌，声音温暖宁静，有一种妄图抚慰谁伤痕的力量，有一种只能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的自己得不到的光芒。
“他是夏天拍打在湿润沙滩上清凉的海水，他是冬日里在暖炉中吱吱燃烧的炉火。”
电光火石间闪过的声音在心底泛起，很熟悉，下一秒我险些认为那是我的认知，幸好立即否定掉了。我拍去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天知道这种想法有多危险。
换掉睡衣，将凉水裹在脸上，差不多洗走了疲惫，随手扯下架子上的毛巾胡乱地抹了把脸，拿过梳妆台上的手机，歌还在唱着，我正准备暂停，突然一道童声融入，和着他含笑的声音。不知怎么，从未犯过错的右手竟抹了蜡一样，一下打了滑，把手机摔在地上。
“啦啦啦啦啦啦……那些晴朗的轻盈的生命啊，润物细无声滋润着我心田，在单纯时光中的慢慢无边，独自却从未寂寞的君子兰，面向灿烂。①”
似乎他牵着洋溢笑容，无忧无虑的孩子们，一起走上台唱这首歌一样……
对自己的失态很不满意，抿着嘴，不想泄露一点点无关的情绪。拾起手机，来回检查，还好没有摔坏，不然会很麻烦——
然而，虽然手机屏幕没有任何一条裂缝，但我很清楚，这颗冰封的心已经裂了一条线……什么样的温度都能偷偷钻入，从内部将其融化。
已经很麻烦了吧。
分不清刘海下的脸上，是苦笑还是嘲笑，抬起马桶干涸水箱上的盖，取出枪械的零件，熟练而漫不经心地组装。瞥了眼手机屏幕，几乎与此同时，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闯入——也不可能有备注，是不知道哪条街的公共电话。
铃声里都充满了枪声和尖叫。我跟着哼了几句，“人性渐渐散漫，活着只求好玩②……”然后不带任何犹豫地划过红色的挂断键——表示已经准备ok没问题了。
之后通话记录再次回归空白。
房门上锁的“咔哒”声和厚重的撞击声音，作为前菜完成后的落幕。
贰
厅中的灯光极暗，未开场的节目只有主角孤零零地坐在舞台中央，唯一的三角钢琴前。断断续续的，能听到原曲与变奏的《欢乐颂》交错回响。在这样被阴暗与潮湿充斥的环境中，幸福的乐声也多了分注定得不到的悲伤。
之所以旋律不算清晰，是因为亮不透的灰色天空下一直伴奏着滂沱雨声，以及我手里执着地响着吱吱呀呀电子音及嗞啦嗞啦的报废声——可能是雨淋过进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