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情于水〔08〕(2)

“少管你老娘的事，滚”
说罢，就盯着那头乱发渐渐走出了他们的视野之中，男孩抱着老妇，忍着疼痛不停的搀扶着老妇起来
王治水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之间感觉像是有一股闷气堵在了自己嗓子眼，咽不下去喘不上来，像是吃了放置许久的食物，他童年时最不想回忆的场面还是仿佛的再一次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跑了过去，阻挡那个女人的打骂，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那个一直爱他保护他的奶奶
却发现，自己如同一缕空气，什么也碰不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像是一个断线的木偶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记忆像是那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了，就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转眼之间，王治水身处在了那间破败的房子里，他看着面前的柱子上面悬挂的一条白色的粗绳，他那颗尘封已久的委屈的感情全部毫不遮掩的流淌了下来，他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即使已经咬出了血，他也没有感到疼痛
老妇人用清水轻轻擦拭着男孩的身子，泪珠嘀嗒嘀嗒的低落在男孩的手边
“孩子，以后奶奶没法再给你做你爱吃的元宵了，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听你妈妈的话，不要惹她生气，好好保护自己，等你长大啦，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娶一个善良的妻子，生几个胖娃娃，等到那时候，我也就放心啦，孙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还会有爱你的人，小水，别怪奶奶不管你了，只是奶奶没有再保护你的力量了，原谅奶奶吧”老妇人眉眼间还是一样的温柔，只不过又透露着悲伤
等到擦拭完毕，老妇人撑着早已经没有力气的身子慢慢的往那条粗绳方向走去，几步回头望着男孩，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不要，奶奶，求你了，不要往那里走”王治水像是一个失去了妈妈的孩子，疯狂的想要牵住老妇人的胳膊，却每一次都穿了过去
最后他只能无力的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多年来的委屈和痛哭一时之间爆发了出来
年幼的自己在那里不停的哭泣，不停的摇着她那渐渐开始变得冰凉的身体
长大后的自己坐在那里，怨恨自己的无能
两个人的哭声仿佛交织在一起
“王治水，王治水，你丫快点给我醒醒”一个很遥远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好像在自己的面前，王治水伸出一只手，却始终也触摸不到
宣大禹看到王治水不停的大声哭叫和那有些变得苍白的脸庞，顿时慌了，急忙把车停靠在一旁的紧急车道上，用手不停的晃动着王治水的身体
他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