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2)

就算是以十一月份的标准来说，今天也真是冷得要命。
前几天一直在下雪，道路上厚厚的积雪很难化开，再加上大风，从楼里出去不到一分钟，我的脸和手就被冻得通红。
我边打哆嗦，边把拎着作业的手往兜里伸了伸。可惜衣兜里也不暖和，手放进去，只是自我安慰一下罢了。
突然，一只手拍上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原来是你，你调皮地一笑，不由分说夺走我手上的书包，并顺手拿出一副手套递给我。
我伸手去取作业，却被你躲开了。你认真地看着我，把书包放在地上，用腿挡住它不让它倾倒，给我带上手套。
手套很暖和。但我忍不住问道：“为什……”
“嘘！”你打断了我，不过手上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大概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容易让人误会吧。
你帮我戴好手套，把指尖往我的手指上推了推，又展平手套上的褶皱。
你说：“会忘记大家不是你的错，没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我迫切地问，突然发觉自己的自私，就没有往下说。
你又静默了许久，正当我以为你不会回答的时候，你说：“真的没有关系。”
这时，气温已经因为太阳的升高而回升，冰凉的雪花飘落在地，成了温暖的水迹。
今天是你期盼已久的市级篮球比赛的日子。之前你那么照顾我，听说这个消息，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帮你做些什么。
一开始，你还满口推辞，说不用麻烦我了，但后来，在我的纠缠下，你无奈地说：“那好吧，你帮我录像好了。如果我踢得好，说不定以后可以作为我的资料呢。”
哨声一响，球赛开始了。在相机屏幕上，我看不清你们的脸，只好根据球衣来辨认。我的视线全部聚焦在“23号”的球衣上，举着相机左跑右跑，好几次差点撞到别的观众。
等到比赛结束，你满头大汗地走下球场，急切地过来看我的相机：“我看看，打得如何？”
“当然！我可是录了全程哟，23号最棒！”我骄傲地向你炫耀。
你正在翻找相册，突然僵住了：“23号？”
因为在摆弄相机，你正背对着我，这时我才看到，你的号码，是32号。
我急得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我心想，你终于要生气了吧。虽然你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刚才你来找录像时期待的神情，我也看在眼里。
果不其然，你的嘴角扭曲起来——
然后变成一个笑容。
你捶捶我的肩膀：“不识数的家伙！刚才跟我们跑了那么久，还不是白费力气啦！不过算了，没什么的，录像反正也没什么特殊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