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上）

一
市中心的边缘，靠着一栋老楼，这栋老楼的四层住着一个妓女。
曹大坪这个月挣外快赚了足足有四百，他点了点头，够。
老楼的三层还住着一位作家，出过两本书，总共卖出去不超过曹大坪的奖金数量。
妓女白天不接客，也不知在干什么，不接客但窗帘也严严实实的拉着，有时候她会出门去买一些日用品或者方便食品。下到一楼的时候，经过门口那个名义上的保安室，曹大坪如果没在打盹，多半要调戏上两句：“哎嘿，昨晚干累了吧？”
妓女当没听见，风衣一扯，头也不回的出门去。
作家是不屑于与妓女住一栋楼的，他毕竟是出过书的作家，和那些埋头苦写十来年却一本书也没出过的人相比，他这个作家可以说是名副其实，但他也毕竟只出过两本不红的书，市中心他能长租的房子就这栋破楼，没曾想还住着个妓女。他与他的情操都很恼火。
奖金三十买了一瓶酒，曹大坪没转上二楼自个的屋，上了三楼，当然他也不是要上三楼。
妓女的屋门叩响，开门，半醉的曹大坪立马搂住了她开始胡乱亲，左手攥着酒瓶子，右手攥着三百。
她瞬间会意，左手抽走三百不忘优雅地放进口袋，右手接过酒瓶子把剩下的两口一饮而尽。上一秒动作结束便风情万种地回应起粗鲁的汉子来。
曹大坪不是第一回来光顾妓女了，他没老婆，自然能光顾这卖家。这栋楼是他爷爷辈儿传下来的，一层两个屋，一楼大门厅没得住，二楼他一个人住，三楼四楼都只住了一个人。这楼属实有点太破，离市中心也还是有点偏远，租不出去。
他脑子带着点混沌的思考着这楼该怎么处置，同时不忘消费身下的人儿。这妓女长得一般，但在这事儿上是真的让他迷，迷得不行，迷得每月倒卖二手的价格都在不知不觉的涨。
曹大坪不光守着这栋楼过日子，也出去做点小买卖，离这楼两三公里就有一个修配厂，修配厂里的零件儿、不合格的小件儿，都是他的买卖。
修配厂里常年住着一条老狗和老方，老方是曹大坪的发小，原先在修配厂里做生产组长，后来电焊的活儿做多了，瞎了眼睛，厂里不好开除他一个残疾人，便让他留在厂里做了看守，可看不看守也没有什么区别。
按理说，即使是废旧零件儿，曹大坪也没有资格揽为己有，但老方给曹大坪开后门，盯着厂里废旧的零件儿、还有出了差错没能上岗的机器小件儿，大的不敢拿，零碎的，拿了快两年。条件就一个，你曹大坪卖的钱，分我老方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