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画像》（随性写作，不喜勿喷）

上月刚到这个镇子教书，未曾听说此处天气凉的这样快，中秋这天竟下起了毛毛雪，镇子离家里的小村还有几十里的路程，雪天路难行，团圆节不能和老父老母团圆，今日只得到镇里的小酒馆饮上几杯以解心中愁绪。
小酒馆是镇子里的老地主开的，价格算是公道价，加上环境不错，却是受镇上百姓的欢迎。我找了处偏僻地坐下，招呼店里小二上几杯烧酒。店里没什么人，中秋这天有家没家的都和人团圆了，坐着的有是家里没人的，也有像我这样的外乡人。隔我两桌有个汉子坐着喝酒，看我坐在这边，端起碟子、酒到了我这桌坐了。我平时是不愿和人一起吃食的，今日不能回家，到也想找人畅饮一番。
“先生，也来喝酒？”
我嗯了一声，“雪天不能走远路，见不着家里老父老母，心里难受，来饮上几杯。”
这汉子是镇里的屠夫，我来教书不过一月，少吃肉，屠夫见我没有几次倒是认得我了。
屠夫眉毛挑了挑，“先生，咱家是不懂文人的想法，您只来一月，倒是像女人模样的念起家来了。俺家里爹娘死的早，年年这团圆节，何来团圆？今日不说这些，我敬先生杯酒，咱二人吃酒聊闲，不也快活！”
我摇摇头，这汉子！倒是心好嘴直。我斟了杯刚上的酒，屠夫却是已经向我捧手敬酒了，我还以相同礼节。“干！”
杯酒下肚，屠夫吧唧吧唧嘴，向我说：“先生，您平日多来咱家肉铺，请您吃肉，教俺识几个字怎样？”
我呵呵笑，道了声好。倒酒入杯，屠夫却突然上身伏低向我凑近，使使眼色，压低了声音，“先生看那儿。”
我顺着看去，见到一乞丐模样的老人，头发胡子乱蓬蓬的，左手捧着块板子盯着看，右手端杯一口口的喝。边上站着个衣着阔气的年轻人。
“听清楚没有？赶紧滚出去！这儿不是给你这脏东西喝酒的地方！”
老人晃晃手里的酒杯，眼睛却没离开手里的板子，他微红的脸颊肌肉颤动，似乎是笑了笑，“一杯，喝完这杯就走。”
年轻人狠狠地出了口气，“好，喝完这杯留下钱赶紧滚！”
“先生不知道吧，这酒馆里他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嗯？”屠夫这样说，我顿时来了兴趣，“可否说说？”
屠夫喝酒，吃了口小菜，“先生有所不知，那老头是以前镇子上的大夫，神医！大家小家都找他看病，那是一医一个准儿，当天有疾，没出三天，好了！可惜年前不知怎的，不做医了，每天都在这儿喝酒，看他那画像。大家都说他干了坏事，上天收了他的医术，做不成医啦。”
我呡酒思索片刻，又问：“这么说，老人家应有不少积蓄，付钱喝酒，怎还赶人？”
屠夫摆摆手，“先生这就不懂了，那年轻人是这酒馆主人，老地主的小儿，这小子打小就是个消命的主儿，仗势欺人的事儿可没少做。大夫刚不做医时还客气客气，至于近日，哝，先生也见了。加上大夫不打理，去年至今一直荒唐度日，身上发臭，也惹得百姓讨厌，若不是四十几个年头做医有些积蓄，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了。”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