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逡巡录（九命猫篇）——009：因果(3)

“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么？”直泽冷冷发问。
“听说过一些……”因果揉了一下眼睛，似乎觉得有什么异样。
“十年前你母亲在城督府门口刺死了术者参议会的副会长，却没能逃脱出来，在无赦之夜开始前，她就作为祭品，在城督府的练武场被活活烧死。”直泽语气冰冷，“从那儿开始，无论作为她的朋友，还是熟悉的人，都因为通缉逮捕被关进了那座府邸的地牢里面了。而你，也是在那个时候，因为年幼，被送进了纳福院里面进行监禁。你告诉我，还有什么熟悉的人能帮你保存这封信？”
“总有能逃脱的人。”因果梗着脖子。
“是啊，总有能逃脱的人。”直泽吸了一口气，“无赦之夜开始前，那个卫队统领就秘密屠杀了地牢里面的所有相关囚犯，只有你一个人在纳福院里面被保全了下来。”
“这……不关我的事。”因果打着哆嗦，大声说，“又不是我杀的！”
“当然和你没关系。”直泽语气低沉，“但十年前有人利用你母亲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不希望十年后，还会有人借你来制造另一个无赦之夜，又害那么多人白白送命。”
因果低着头，两滴泪花从眼角流出来，少年却紧紧挣扎着闭上眼睛，努力抑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妈妈死了……”男孩吐字含糊不清。
少年在低头的一瞬间，左眼的眼白由白转黑，眼球由黑转白。
阴阳眼。
树叶婆娑地越发厉害，沙沙作响，而直泽却是默默按住震颤的白瓷碗。
曲婧用手捏着狐狸的尾巴玩，仿佛觉得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
少年伸手从直泽手中扯过信纸，单臂夹着从刚开始带进来的一幅画卷，转身就要离开。
“你刚才扯那么多，真的是有人想借此搞些事情？”曲婧顿了一顿，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没有，就是瞎扯一下。”直泽耸耸肩，“本来就想吓唬吓唬，问问信是从哪儿来的，没成想这小子直接走了。”
“不挽留一下？”曲婧问道。
“用不着，你瞧瞧，这小子正在外面等我喊他回去呢，在纳福院待了十年还能完整出来的，就没一个省心的。”直泽摊开手心，那张信纸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另外东西还在这儿，他能去哪儿？”
直泽把信纸放在桌子上，取出软呢帽小男孩拿过来的画卷，仔细检查。
“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曲婧看着在画卷上来回摩挲的直泽。
“他自己本身没有问题，的确是因维的儿子。”直泽摊摊手，“从一开始的阴阳眼，到这封信，我从刚开始就确信他是因维的儿子。”
“那你怎么还那么苛责追问？”
“他的身份虽然我确定了，但是谁把他送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这点儿有些问题……我可不想被其他人当枪使。”直泽放平手中的画卷，在桌面上全部展开，然后确定一个位置，伸出右手接近画卷表面。在手掌与画卷接触的一刹那，手掌穿过画卷表面，伸入到了画卷内部。
“有意思。”直泽盯着手掌，想进一步查看的时候，画卷颜色突然变得暗黄，沿着边角涌向自己手掌处无火自焚。立刻把自己的手从画中取出，可是手里却还有半截抓娃娃机的摇杆，不过在脱离画卷片刻，化为一滩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