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事物语·起源·北国篇·其一(5)

仁攸这般闲谈便决定好了阿提拉的去留，宫廷机构便也一丝不苟安排下去了。反倒是与阿提拉相熟的何道原得知这一消息略有些吃惊，急忙告知了在房中读书的龙纹国皇储爱新觉罗·明允殿下。
“哦？父亲他是这么决定的吗？”这个穿着云纹小袖衣衫的年轻男人听着何道原略有些急促的通报，漫不经心地呢喃，“道原卿认为阿提拉那些话是什么用意呢？”
何道原略微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固然可以认为是陛下所说，阿提拉不过是率性而为、不过是个不识时务的白痴而已。但是，也可以认为，阿提拉考虑了那时候的国力差距，因此是非战之时则避战守势的用意。”
“所谓，‘虎父无犬子’，道原卿更喜欢哪种解释呢？”这位满身皆是皇家用纹的青年人玩味地笑着询问。
“我更愿意相信前者。毕竟世人皆说阿提拉不过是痴呆的异邦人而已，这样解释最说得通。”何道原稍作思考谨慎回答道，双眼窥视着他所侍奉的殿下面容。
“世人所言吗？这倒也是。”明允听到何道原的回答，笑着放下手中书卷，说着，“我何尝不被世人私下评论是个傻瓜，只是我因为是本国皇储，人们多半是像看待自家孩童般含着善意看待，而阿提拉则是被用以最大的恶意去议论罢了。”
听到自家殿下如此反斥，何道原一声不吭垂首而立，知道明允是在思考，没有再说些什么。
“走了。”明允起身，用口袋里的折扇轻轻拍了拍何道原的两肩，一面向前走去一面说着，“没兴致在这里悠哉游哉看书了。既然要热闹起来了，我们也不能落后。我去和父皇见上一面，说不定会让他回心转意。”
明允嘴上这般刻薄地说，却依旧是游园一般悠哉游哉走到父亲书房外，叩了叩门，这才一本正经做足了态势朗声发话：“儿臣明允求见。”
“进来吧。”听到明允的声音，仁攸放下纸笔，吩咐道。
听到命令，侍从快步向前，拉开门闩。
明允收起折扇，跨过门槛说着向父亲走来：“陛下可曾听过古人谚语？”
“什么？”仁攸听到明允这莫名其妙的问句，不禁苦涩一笑，“如果是无关要事，直接和下面人说便是了，何苦来见我？”
“所谓‘虎父无犬子’，陛下可曾听过？”明允倒没理会父亲旁敲侧击的训教，自顾自继续说着自己的观点。
听懂含义的皇帝眼神一亮，随即阴沉下去，却又不好发作，只是说道：“这类事情不需黄口小子来费心，我尚未老，下去吧。”
明白父亲下定决心，明允面带微笑深鞠一躬，说：“我知道了。那么，小儿臣就先行告辞，倘若父皇将来反悔，可别再责怪旁人杞人忧天。”
儿子刚踏出门，皇帝就暴跳着掀翻了桌案，砚台的墨汁飞溅在地。直唬得侍从手足无措，只得站在原地静待皇帝消气。
过了些时候，他总算是消气了，看着自己弄出的一片狼藉，沉默片刻之后自己又笑了起来，嘟囔着：“这毛头小子，反倒教训我起来了。”
虽然世人议论我的儿子是个和阿提拉不相上下的痴呆儿，但弄不好是个天才。实在是让人欣慰。不过，看着自己呵护下长大的小家伙开始反驳自己，真是说不出话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