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殉秋景--续《探清水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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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丹秋能感觉到耳畔李景麟的呼吸。
他下意识地挣脱，“大帅。”
李景麟也吓了一跳，又轻笑道：“佟老板不必害怕，李某只是想向佟老板讨教一番罢了。”说着又走上前拉起佟丹秋。
佟丹秋只得靠近李景麟，一点点地纠正他的身段。
这样的距离只让佟丹秋感到恶心。
李景麟趁其不备忽然揽住佟丹秋，却被佟丹秋一把推开。
“大帅请自重。”
“罢了罢了，”李景麟凑到佟丹秋的耳边，“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三天后，还是在这儿，你来告诉我，愿不愿意。”
说罢便吩咐了人送佟丹秋回去。
依旧是走到了大莲的屋里，佟丹秋点起蜡烛，烛光充满了整间屋子。
他把今天的一切告诉大莲，他恨呐！
他恨自己当初没本事，娶不了莲儿；
他恨自己心爱的姑娘被逼自尽却无能为力；
他恨天意弄人让他们仇人相见；
……
他又开始对着牌位自言自语：
莲儿，对不起，
小六儿哥今儿个没法去后山看你了
……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啊
这事儿比那戏文还要巧
我原以为我佟丹秋就在这天津卫唱一辈子戏了
不争不抢的 也就图个安生
可是 这老天爷他不饶我呀
许是我上辈子也造了孽
这辈子这李景麟他追着我
这一劫恐怕是躲不过去
……
不过 这也是老天爷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莲儿啊，你死得冤啊
老天爷留我一条命也是为了给你报仇
你等着
我佟小六定饶不了他
此刻的佟丹秋，紧紧地盯着大莲的牌位，眉头微蹙，脑子里暗暗勾画好了一切，最后一滴泪“啪嗒”掉在地上。
佟丹秋每日依旧是到戏园子唱戏，阎云清却也没有多问。
第三天晚上，杨谨言亲自到戏园后门儿接佟丹秋，不同的是，就来了他一个人。
“佟老板，请上车吧。”
“杨先生客气了。”
先前学徒的时候，你我都是要伺候人的，如今都好了，你倒还要给我开车，耗子，你不会不认得我，何必装呢？
静默。
“多年不见，佟老板倒是名角儿了。”
“名角儿谈不上，糊口罢了。”
“佟老板过谦了。”
“还是杨先生明白，干这个终归是个戏子，哪有军爷扛枪威风。”
“师兄这是怪我了。”
“佟某不敢，人各有志，不忘本就好。”
……
“佟老板，到了，下车吧。”
“嗯。”
杨谨言把佟丹秋带到房门口：“佟老板，请。”
佟丹秋看也没看他就径直推门进了屋。
李景麟早早地勾了脸，倚坐在一把檀木椅子上，一改往日的军装，倒是换了件对襟马褂，一旁桌子上的菜品也准备妥当了。
“佟老板，请坐吧。”
“谢大帅。”佟丹秋撩袍坐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