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邪笑(下) 赎夜(4)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
“阿月仔一定能做到的。”公孙月的温柔，这世间，无人比蝴蝶君更加了解。
满院的蝴蝶上下翻飞，与薄云淡雾相互追逐。目光触及，是幻梦般的美景。公孙月望相天空，眼中似乎含着月色。
“若是个女孩子，你觉得，‘蝶小月’，如何?”
此语既出，蝴蝶君整个人都精神了三分。
(十一)
“阿月仔!你这是给孩子起名字吗？”
蝴蝶君呼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抱着公孙月的肩膀将她捉在怀里。几分不情愿地靠在他胸口，公孙月听到蝴蝶君的心跳在加快。
“太好了太好了!蝶小月!!真不愧是我的阿月仔!”脚下轻飘飘的，身上轻飘飘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啊……这个小小的亭子已经装不下我阴川蝴蝶君了!
阿月仔，她把他们的名字分给孩子。如果他没有理解错，中原人喜欢把夫妻二人的名字拼成一个给孩子，象征此情永不渝啊!
蝴蝶君实在难以冷静，额头埋在公孙月的肩窝里一直蹭呀蹭。末了，脑门子上“嘟”地一痛。
“蠢蝶，今天才跟你说过，小心伤着我们的孩儿。”公孙月佯怒，却是收了扇子，揉揉蝴蝶君的额头。
“起了女孩的名字，是因为，我总觉得，很想生个小月娘”
蝴蝶君稍微镇定，却依旧兴奋到忘乎所以。他是个藏不住痴迷的人，含蓄如公孙月，都能被他引起难掩的喜悦。
“女孩子好啊。令人期待的小月娘”蝴蝶君独自在亭子里转着圈，跳舞似对着天空的比划着。“女孩子会像是小小的阿月仔～这样以后院子里就有一大一小两个美丽的‘月亮’了!!比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七岁八岁惹人嫌，九岁十岁蝶也嫌的混小子，阴川蝴蝶君很期待小月娘!”
“蝴蝶君，那要是个男孩呢？”见他激动不已的样子，公孙月忍不住想逗逗这只乐到发昏的傻蝴蝶。
“男孩子也很好啊!”蝴蝶君一跳一跳地转到公孙月身旁，“指不定也是像他爹一样罕见的英俊潇洒，完美到令人稀奇。”
“…呵…又媳妇脸又会转圈圈跳舞的蝴蝶，的确令人稀奇”
“阿月仔!!!”
(十二)
那晚之后，蝴蝶君一直在做事。
他取回了那块水银玻璃镜，放在了最方便使用的卧房。几个月后，又不伦不类地摆在了堆满译作的书房里。看着身体日渐沉重的公孙月靠近这块镜子，他就紧张得看不进书去……
他将大把大把的时光都泡在了家中和医馆，玩笑话也越发少了。更多时候，只是坐在公孙月身边，安静的替人翻译中原小说。不时地询问公孙月，这个故事的本意究竟是怎样的?
他将卧房换上了更加厚重的窗帘。有没有真正的黑夜，对于蝴蝶君而言无所谓，却想为她减轻。
又是一个暮色暗红的夜
蝴蝶君不断的烧着热水，一盆一盆往外送，沉着寡言，如杀手对峙。
止不住的冷汗打湿公孙月的头发，从未经历过的痛将声音和光线聚集在屋内化作蝶群。
成群的红蝶拍打着翅膀飞向远方，一只，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