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一章 武器

“卡杨，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都闻到你那杂种般的臭味了。”
达拉维克的声音有如生锈的钢锯，如同腐蚀的刃边和溃烂的尖端。“出来，我们把这事结了吧。”
他说的可不是一件小事，往往标志着一名战士已经到了最为绝望的关头。我能想象他对于局势的控制正从他的指间溜走，而如此这般地挑战我，便是他重新确立统御优势的唯一途径。
在我们身边和头顶，蜂鸣器正在发出警报的尖啸。它们已经尖啸好几分钟了。达拉维克的防守十分出色，使得它们能够尖啸如此之久。
然而我还是掌握了他。终于，我掌握了他。今晚，我就要向我的主人，阿巴顿，献上达拉维克的枯骨。
塔古斯•达拉维克是一头巨大肿胀的怪物，被他信仰的神灵所青睐而浮肿变大。潮湿的污秽覆盖了他战甲上那些层层叠叠的甲片，未知的生化机械污物封印了甲片间的缝隙。包覆着他躯干和一条腿的陶钢装甲因为其中血肉的融化和病态膨胀而弯曲，铜质的长角则从损坏盔甲上的破洞穿刺而出。这些铜质长角上长着血管，某种程度而言算是活物，上面流淌着血一般的钷液。从他的肩膀上，秃鹫的翅膀参差不齐地张开以体现威严——这些翅膀虽然形似巨大，却又细又长，颤抖不止。它们的羽毛和残破的过燃烧着毫无温度的亚空间之火，幽灵，抑或形似幽灵之物，正从这火中不断生出。
“他就在这里。”达拉维克低声说道，缓步前进。他布满黄疸的眼睛扫过他麾下精英卫队的每一名战士。迄今为止的屠杀溅血装点着他的脸，不断冒泡，逐渐在他激活的能量斧刃下蒸发。“我知道他就在这里，夺了你们的舍。你们中，是谁会虚弱到被那杂种的魔术所控制？”
即便我为了避免暴露的风险而缩紧了意识，即便我将自身的精华稀释到比雾气还要稀薄进而渗透到我宿主的血液中，这个带着巴巴鲁斯高地口音的歌特语“魔术”字眼依然令我如鲠在喉。
但现在并不适合来修正这名军阀的无知。
“是你吗，西苗斯？”他询问他的一名战士。金属的舱壁在我们周围摇晃。描绘不死神灵与多变者的雕像颤抖着，仿佛被这遭受突袭的要塞赋予了生命。西苗斯歪着他戴着盔甲的头颅，忍受着他主人抵在喉间的刀刃。
“死都不会，达拉维克大人。”
达拉维克把战斧横在最靠近的另一名伴当身上。他们中的一些人都有着所效忠之主的共同特征——弯曲肿胀的超自然病体，曾经精良的战甲上包覆着污秽和腐蚀。但这个却没有，他干枯惨白如尸首，看上去更像食尸鬼。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匿于未经亵渎、数个世纪无人染指的尘灰所覆盖的地下墓穴中的东西——将他烘干成了这般模样。
“伊利亚斯特？”达拉维克问道，“那是你么，兄弟？”
“不是，我的主人。”伊利亚斯特的声音仿佛丑陋的锉刀。他没戴头盔，词眼化作腐臭的口气从他发黑的齿间吐出。
达拉维克又指向下一名战士。我。他的眼睛看着我，剧毒的呼吸轻抚着我的面孔。“提康德瑞安，”他说，“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