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的边缘触碰你——诗（四）(4)

“家破人亡不是足以让你变得如同恶魔一般。”我看着他说道。
“是的，”小漠凄惨的笑了笑说道：“母亲跟大哥跑的时候，把我忘在了那个梦魇般的空宅里。从此我便成了父亲正妻手里的玩具。
自由被夺去，刚刚十二岁的我被迫跟一个将近五十的老女人，每天不停的在屋里交媾，还时不时会被鞭挞、被虐待。她似乎是只有听到我的求饶和惨叫才能得到满足一般不停的对我施虐，她的闺房里便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地狱了。
还好，她一时间没收好力道，把我打死了。”
“死了？”
“死了，”小漠笑道：“死的很惨。但是，在我怨念之下，在那个老女人吃惊的眼神里，我又活了过来。
而她并没有恐惧，而是仿佛看到了新的玩具一般。没日没夜的开始了疯狂的施虐，那几天我死了九十六次。”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心中升出一丝对小漠的怜悯，问道。
“你不用可怜我，”小漠看着我说道：“还记得我是明末那时候的事情吗？饿殍遍地的年代，地主家也没了余粮。那个老太婆最后被门房给杀了，用大锅煮着吃了。
而我也逃了出来。或许不是逃了出来，而是被门房救了出来。我被救了出来，吃着人肉，才勉强把命留了下来，我不可能被杀死，但是饿死却是有可能的，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遇到了死神。
而那门房也是在吃肉中尝到甜头，救我也只不过是救了他的下一顿饭。我岂会让他得逞？他还在笑着给我递肉，我手里的骨刺已经捅进他干瘪的肚肠。
那便是我第一次杀人，那种可以决定人生死的事情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一种可以控制生命的快感侵袭了我的理智。”
“然后你就成了如今的恶魔了？”我问道。
“是的，在那个黑暗的时代我杀了无数的人，我还在崇祯元年加入了闯王的队伍，亲手推翻了大明。”小漠说道。
“也同样我打开了明大都的大门，让清军入了关。”小漠说道这里笑了起来，像是一种自嘲，他接着说道：“可是身为汉人的我还是死在了满军的刀下。”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放清军入关呢？”我问道。
“因为李自成并非是贤明之君，我放清军入关可能给我的利益要比在李自成军队里大的多。可惜我算错了。
后来，我就一直在反清复明的队伍里待着，直到有一天在清朝的南方出现了一场侵华战争，现在叫第一次鸦片战争，而后八国联军接着侵华，我才看到了新的希望，我亲手领着那些洋人们跑到了紫禁城里，去到了圆明园中，可是失望接踵而至。
那时的我还没有这窜佛珠，还不能读心，我被那群洋人蒙了心，最后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就落了个子弹穿心的下场。”
“就因为你这样的人太多了，为了苟活，国家才会这样。”我怒目圆睁，心中早已经愤恨不已。
“在你是国家的一员之前，你要先是个人。”小漠说道：“我就是为了我自己，那又如何？世道不给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去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