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祥林】(2)

“哥哥...”他宛如五年前一样喊他，却有些不敢看他，神色躲闪。
“你想做，就去做吧。”阎鹤祥只冲他笑，犹如当年跟他那样说，他又重复了一遍，“别怕。”
阎鹤祥没有告诉郭麒麟，他已经递交了辞呈，在大林约自己见面的前一个小时。
他当然是不会说的。
和父亲说的时候，阎鹤祥在师傅书房里。他敲门，探进一个脑袋。
父亲让徒弟们都出去。阎鹤祥最后一个走的，温和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父子俩谈了很多。恐怕是那么多年，第一次，讲那么多话。
郭德纲是个很好的父亲，也很爱自己。郭麒麟知道。
他说，我该尊重你的选择。
郭德纲用理性帮他的儿子分析未来，末了补上一句，“你走了，阎鹤祥怎么办呢？”
是啊，他可怎么办呢...
大林低着头仔细想了想。还是没走成。
老阎在楼下等，拿着手机在查资料。郭麒麟下来的时候，他拿着手机要开口。
“那边很冷，多带点衣服。”阎鹤祥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我朋友有在那里，我已经嘱托了他，多加照拂。你要做的，就做吧。”
身边的男孩一下子扑进自己怀里，他有些呆愣。就想他们俩说小哑巴，郭麒麟扑进老阎怀里，他永远都是先接稳了，再放手。
“哥哥...”
阎鹤祥胖，郭麒麟埋在他怀里，声音传出来也是闷闷的。
“哥哥我不走了。”他有些费力地抬头对上阎鹤祥的眼睛，少年的明亮，一片星火。
“我还是跟您说相声。”
“就咱俩。”
给郭麒麟离开勇气的，是阎鹤祥。可把人留下来的，还是阎鹤祥。
——
老阎做人很潇洒，也很自在。
譬如大年三十，出国旅游。这事儿他能做，郭麒麟就不能。
郭麒麟也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寡妇失业。封箱了没事干，阎鹤祥又跑了。这让小少爷确实很不平衡。
通过几次视频，男人在电话那头细心地介绍各地风貌和有意思的事情，郭麒麟在国内，羡慕自然是没话说。
“我不管，你得给我带礼物！”他刚被单位命令拍完最有趣的vlog，节假日长达三分钟的加班活动让郭麒麟其实不是那么高兴，刚上楼偷会懒，阎鹤祥这边又打电话刺激自己。
阎鹤祥有点想笑，又尽力忍着，“我可没买。”他和孩子闹，“我给你带一瓶撒哈拉的沙子吧，好不好？”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郭麒麟看了眼书桌是摆着的一瓶沙子，“你去年就给我带了这个，还是那矿泉水瓶装的，丑死了。”
嘴上嫌丑，可真拿到礼物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呀，欢喜到连那个丑丑的矿泉水瓶都不忍心换掉。
“少爷，我买新大褂了。”他乐呵呵的，“给你也买了一身，就咱俩穿。”
郭麒麟一愣，又想起微博上的照片，高兴也是真的，嘴上又不饶人，“你这么穿，上台我爸非踹死我。”
“哪儿能啊。” 他开了摄像头，转了方向，“少爷你看，沙漠里的两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