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X林小娘】梅子黄时雨(3)

『妹妹自然是愿意的。』林噙霜当下便趁四下无人，贴着王若弗，软软柔柔地唤了声『姐姐』。
真是万般妥帖。
『若晚间真头痛了，少不得要与纮姐夫抢姐姐了，姐姐哄我入眠，妹妹定然好梦。』林噙霜绕过桌台，挽了王若弗手臂，一派天真。
『你纮姐夫倒是巴不得离我远些呢。』王若弗又开始叹气。
林噙霜抬手放于王若弗唇上，止住了她的叹息。
『此话何解？』
不忍林噙霜秀眉蹙起，王若弗只得换了欢颜。
『我好像又把他给惹恼了。』王若弗忆起今晨，红色渐渐染上双颊。
『他今日替我描眉，突然便得了两句诗。我并不懂诗，心里想是好的，便夸了两句。』王若弗又转而忧愁，『哪知他突然一甩衣袖，丢下眉笔便走了。边走还边骂了我好几声‘蠢丫头’。』
林噙霜细细想了这场景，掌不住笑了起来，直至看到王若弗确乎有些恼了，才止住了笑声。
『那敢问姐姐，是如何夸的呢？』
『我便说‘真好啊’‘真是好’。』
『那你还记得那两句诗是如何的么？』
『我......我如何记得。』
『扑哧。』这回林噙霜是真忍不住了，埋到王若弗怀里放声大笑起来。
『连你也笑我吗？』
听得王若弗话中落寞，林噙霜方才抬起头来，严声道:『譬如你觉得我能诗会文，很是了得，但这管账清田的，我万万是不会，你却一丝不错。可见，每个人自有她的天命归宿。』
王若弗只能微微点头，惆怅心绪忽得疏解。
又将话头引致林噙霜身上。
『话虽如此，这管家之务，你也该学学，不然明儿个当了谁家大娘子，也能不管不顾？』林噙霜只定定望着她，也不应答。
盛老太太虽然未必把林噙霜当做亲生女儿，但毕竟将来要从盛家出去的，定然替她寻的门第不会差。所以王若弗当下里只当林噙霜是怕羞了，只还差拍了胸脯，『别的我不能教你，算账我拿手，妹妹可以跟着我学学。』
林噙霜见她言辞率意，只微不可闻地叹了声，『只要是姐姐想，我都愿的。』
『但是我不白收学生。『王若弗轻轻捏了一把她的俏脸，『你得给我读诗。』
林噙霜极为夸张地拱手一拜:『遵命。』
说说笑笑地至黄昏。若不是林噙霜要去老太太跟前，两人还想悄悄开了那坛子梅子酒去。
至晚间，采朱看王若弗在兴致高高地整理账簿，再三踟蹰方才开口:『娘子，往后还是不要多与林姑娘来往了吧？』
王若弗从厚厚台账上抬起头，万分不解:『为何？』
『府上人都说，这林姑娘是最傲气不过的，从不给人好脸色，如今对娘子你如此殷勤，必定有异。』
『那你说说，她图我什么？』
『怕是……怕是想要当个小娘子呢！先是要以姐妹相称，又要你教她看账。说到底她跟主君又不是正经兄妹，何必妹妹来去的；要学管账，老太太那边多的是有经验的嬷嬷……』
『你不必再说了。『王若弗忽然气来。『怎么你小小年纪的就学会这样去猜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