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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陆离离偶尔正经的yy小剧场之五(无底洞)

2023-03-25孙悟空唐三藏孙唐 来源:百合文库
遂此时,众小和尚引那女子往殿后睡去。长老就在方丈中,请众院主自在,遂各散去。三藏吩咐悟空:“辛苦了,早睡早起!”遂一处都睡了,不敢离侧,护着师父。渐入夜深,正是那:玉兔高升万籁宁,天街寂静断人行。银河耿耿星光灿,鼓发谯楼趱换更。
——《西游记》第八十一回
【壹】
晨朝鸣板,雄浑的钟声响了一百零八下,佛寺里梵音袅袅,已到了开静的时辰。行者翻了个身下了床榻,这一夜貌似睡的格外熟,大梦方醒却闻鸟雀啁啾,又见晓光穿户。
行者叫醒八戒沙僧,兄弟几个打点着包袱行装。收拾整齐才到佛子床边,素日他早该起身去佛堂诵经,今日却仍旧贪睡。行者伸手掩了掩被角,轻唤了声“师父”。佛子抬抬头,嘴里含含糊糊应了一句。只觉得头晕目眩,半晌方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悟空,我难受。”
行者蹲下身来,摸了摸佛子的额头。“师父可是夜里没睡好,着了风寒?”佛子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想是起夜时风吹了,如今浑身皮骨都酸痛的厉害。”
行者见他懒懒的不肯说话,只得打发了八戒悟净备些吃食,那呆子遂取了米粮,到寺里借了锅灶。备了些清粥小菜。
碟碟碗碗端进禅房,佛子只推说没胃口,任是行者怎么哄劝也咽不下一口。
呆子笑道“师父定是昨日贪吃,积了食了。”说罢被行者一记白眼,讪讪的住了嘴。行者伸手探进被里,搭在佛子腕上,脉象虚虚浮浮。又抬起眼看着佛子的面色,心下不安。
“八戒,你且去同那住持说,我等需在此叨扰几日。悟净去那包袱里拿些银两,付些柴钱给他。”
八戒道“师兄好生磨叽,我们师徒只需安心住下,临走时交代了也不迟。”
“贤弟可知,礼多人不怪,莫要多言,速去。”沙僧见行者面色不愉,扯了八戒依言行事。
时光迅速,早过了两日。
行者在厨房烧了热水,又借来一床新被褥。替佛子擦拭了身子,将床铺铺厚了些。伺候他睡下,忙忙碌碌几个时辰倏忽而过,自己也略感倦意。
悄然入梦,灵光一闪却已至紫竹林中。那菩萨慈眉善目,眼底带笑。“悟空莫要忧心,唐僧本是我佛如来座下二弟子金蝉子。因前世不曾听佛讲法,打了一个盹,往下一失,左脚下躧了一粒米下界来,该有三日病。你且好生照看护持,来日功德圆满,他亦可得个金身正果。”
佛子偏过头去,看着身侧枕着胳膊睡下的行者。抬手描摹着他头上的紧箍,箍儿斑驳的纹路在烛光下金灿灿的,生了根一般嵌在皮肉里。指尖停在耳廓上,轻轻摩挲着。佛子素日不曾见过他如此这般安然的睡颜,想是与他在一起太久,竟多了些孩子气。轻笑一声,像只小兽一般的蜷在那里,低下头去蹭着他的鼻尖。正暗自得意,却被那人在唇边狠狠一咬。
“堂堂一个得道高僧,竟趁人睡着了揩油!”
“……”
那猴儿贴着他的额头,眼底尽是玩味。
“你这猴头……”佛子顿觉无措,出神时被那人捞进怀里。瘦尽灯花,一时无语。
“师父心里藏了什么事,大可与老孙说。如今忧思过度,连带着病了一场。整个人都憔悴了。”
佛子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依偎着他,喘息依旧虚浮。说起来一遭禅心入凡,心里免不了挣扎。如今真真切切与这人纠缠在一起,着实也将这一世的无欲无求破罐子破摔了。凡尘俗念任由它滋生,一时卸了心防,反而招架不住病倒了。想来,是他陈玄奘无福。
“悟空……为师此番,怕是扛不过去了。”
不知是病中思虑过多,还是这圣僧一路行来被惯坏了性子。刀山火海挨过了多少,人却愈发矫情起来。
“师父莫要胡说!哪里就扛不过去了!”行者扶着他起来,四目相对。“你莫要胡思乱想,但有老孙,天塌下来也可保你无事。何况不过是沿途劳顿病这一场!老孙倒要看看,阎王老儿敢不敢在我手里抢人!”
佛子咳了两声,抓紧那人的胳膊顺势伏在他膝上,“我如今病着,你莫说这样的话。”行者无奈的摇摇头,只是握着他的手呵着气。“你瞧你,坐起来说了许久的话,嗓子也干了手也凉了。现在天还不曾亮,再睡一会儿吧。盖好了被子,发了汗便无事了。”
佛子挪回枕上,瞧着行者又忍不住掉下泪来。“为师若不得见好,你便替我捎了书信回长安,启奏唐王定要派遣别的取经人来,取了佛经回转大唐。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行者听他言语,心里烦闷。又不忍恼他,只笑道“师父此番偏要计较个生死,老孙却只道是因祸得福。”于是将观世音梦中所言一一相告。“那日见你顶上祥云我便生疑,如今想来,有了金蝉长老的身份在此,这一路得妖魔要杀要剐便也说的通了。”行者见他眉头舒展,和衣躺在他身旁。“蠢和尚,以前是自己冒冒失失的招惹妖怪。今后这所行之处皆有祥云霭霭,劫难重重却是躲也躲不掉了。你怎就不让老孙省些心。也不知作金蝉子的时候,是不是机灵些!”
佛子闷着头不出声,耳尖通红。
“你便只会取笑我。你信不信我……” 
“师父要怎样?”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浅笑着抬手,戳了戳他头上的箍子,“我要怎样?你说我要怎样!”行者被堵的无话可说,只将手搭在他腰上往紧了一收,整个人便被抱了个满怀。佛子昏昏沉沉的,枕着他的臂弯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睁眼已是云开雾散,日上三竿。佛子松松筋骨,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不少。行者从门里进来,扶着他坐好,叠了被子垫高让他靠的舒服些。“悟空,何人在外面啼哭啊?”
行者坐在佛子身边,握了他的手。“师父莫要害怕,只是寺里闹了妖精。你且再歇息一日,老孙替他捉了便是。”顾忌着佛子病重刚愈,本不想多言惹他烦恼。可这厮也不是一味的痴傻,“莫不是妖精害了人?”
行者不曾反驳,“不瞒师父说,我们来了三日,已死了六个和尚了,皆是那年岁小的。”佛子听完心里已是明白了个大概,这妖精必是自己带进这寺里的了。本就是个慈悲好善的长老,此番愈发惭愧。
“悟空,我…我又给你惹麻烦了。”行者见他如此,也只出言安慰,“师父哪里认得妖邪,不必抱愧。”佛子只滴泪道“纵是不认得却该听你的话,如今却平白害死那么多条性命。”
行者扣着他的肩膀,哭笑不得“师父总是这样说,可老孙哪一次能劝得住你。”
佛子低个头,眼里仍旧水光氤氲。行者托起他的脸,拭去泪痕。“罢了,没有责怪师父的意思。这佛寺之中如何闹了鬼祟,必然事出有因。师父且安心,老孙今夜去探个究竟。”
佛子这才舒了心怀,展眉如初。行者遂喂了盏凉水与他,一饮而尽,病气已去了多半。又安排了些茶饭,师徒几人一起用了些。
【贰】
入夜,行者吩咐八戒沙僧看守师父。摇身一变,化作个干干净净的小和尚儿。披着黄绢褊衫,白布直裰,手敲着木鱼,口里念着佛经。捻决儿点起天王殿里的琉璃灯。只等到二更时分,晓风残月,猛闻得兰麝香熏,环珮声响。
那怪化成个聘聘婷婷的佳人,揽了行者便要求欢。行者被她绊倒在地,扯落了半边僧袍,露出一片光滑的肌肤。“这样的好相貌,做什么和尚?想来奴家也是与你有缘,今日才得相聚于此!”
行者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整好了衣衫。“我是出家人,命小福薄,如何配得你花容月貌?”那怪与他搂着肩,携着手。一心成事,哪里察觉得到他眼里的杀意。“奴家就是喜欢你这出家人。”玉手探进里衣胡乱摸着,一时触恼了大圣的性子。
“可惜了你这百年修为,怕是要化作飞灰!”一把擒住手腕,惹得那怪惊呼不已。“呵!这个小和尚,这等利害。我自有款款情深你不肯收着,偏要与我动粗。”
“只怕你所谓的情深,只是叫人赔了命的买卖!”一把甩开那女妖,抡起金箍棒劈头便打。女妖抬起头定睛一看,才识得是唐僧的徒弟。遂丢了只绣花鞋,化风逃命去了。
【叁】
无底洞千沟万壑,洞口虽狭小,洞内却是三百余里别有洞天。佛子端坐在石凳上,晦涩难懂的经文熟稔的诵了一遍又一遍。
那女怪褪下外袍,香肩半露。攀着佛子的肩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极尽温柔之色。“哥哥,你那徒弟三番两次搅扰我们的好事,如今他便是有再大的神通也寻不到这里。你便依从了我,与我作对恩爱夫妻。从此举案齐眉,岂不是美事。”
手里的佛珠几乎要被扯断,佛子在这锦绣丛间禅心不变,却也早断了行者能赶来救他的念头。却不知那猴儿如今又怎么样为了他上天入地,奔波劳苦。寻不到自己,又是如何的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他这一生,既不曾真的完成宏愿净回东土,又不曾死生契阔与子偕老。负尽皇恩,也不曾普济众生。只那一人,是他唯一的荒唐,却也不曾有勇气认认真真的开口,道一句此生不负。
做和尚做不得清心寡欲,做知己做不得心有灵犀。也不知这一生,究竟还有些什么意义。
“哥哥!”那怪依旧殷勤,依偎在佛子身边,侧头露一段洁白玉颈。怀里是这人鲜活的脉络,几乎让她忍不住要生吞活剥。“哥哥,我不忍心伤你,可我也不会放了你。你便依从了我,此后双宿双飞。这样不好吗?”
“女施主果然情真意切?”沉寂了许久,佛子突然开口,着实让那怪又惊又喜。“哥哥说哪里话,我待哥哥可是痴心一片,如何不是情真意切啊!”
佛子手心沁出汗来,闭目念声佛号,手指被佛珠勒出几道红痕。片刻只冷笑一声,“哪怕贫僧真阳已损,给不了你长生不死,飞升仙界的好处,你亦情真意切?”
地涌夫人如花般姣好的笑颜不出所料的僵在脸上,思索片刻却又笑道“哥哥胡说什么?哥哥可是久修得道的罗汉,大唐天子的钦差。怎么今日却说这样的糊涂话。”
佛子嘲讽般的笑意在眉眼间蔓延开来,只云淡风轻的合掌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地涌夫人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瞧着他如此认真的模样,不像是与她打趣。几乎疯魔般的扯开佛子的衣衫,言语冰冷语气却温柔,“哥哥骗我的吧!”
佛子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嘴里絮絮着经文,被那怪扯住佛珠一把掷出去,紫檀的珠子数十年里被他摩挲的圆润光滑,散在一片柔软的草荇上,沾了露水,愈发浑圆饱满。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口咬在白玉般的脖颈上,鲜血便涓涓流淌在唇齿间,温热甘甜。她不知吞食了多少和尚的骨血,因此她比谁都清楚,那真元未泄的出家人,该是什么味道。
佛子脸色渐渐苍白,背脊一片酥麻已支撑不住要倒下去。“这样的情真意切,贫僧的确无福消受。”痛得几乎昏厥,脑海里却又浮现出过往的朝朝暮暮。指尖紧攥着僧袍,针脚细腻的磨蹭着肌肤。一如那人细腻的吻。耳边嘈嘈杂杂一阵响声,忽觉挣脱了挟制,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手起棒落,几乎震碎那妖孽的肺腑。却被三太子的乾坤圈拦在半空。“还请大圣留她性命,好让我父子回去复命。”
行者低头看着怀里的师父,手腕一翻打横将人抱起。“她挨了老孙的金箍棒,五脏六腑皆受损,也活不过多少时日。看在三太子的份上暂不取她性命。否则老孙今日,非将她碎尸万段!”
垂眸去看佛子的面色,眼神霎时无比温柔。“别怕师父,我们走。”
【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佛子醒来时仍被那人抱在怀里,正贴着他的胸膛,十指紧扣。行者低下头微微一笑,眼里藏不住的担忧与怜惜。佛子抬手摸了摸脖颈,一片光滑,已没有什么伤痕。
“悟空……”佛子觉得自己惹了好大的麻烦,他一定担心坏了。即便之前还恼他让自己从了那妖精,可又一趟鬼门关过来,竟是连气都不想同他生了。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过错。
“师父不必如此,老孙知道,师父不会踏过这取经路上的任何一个生灵。红颜白骨,于师父皆是可渡。昆仑微尘,于师父皆是仿佛。只是老孙不忍你三番五次的受这苦楚。”
语罢,埋下头深深一吻,无数的恐惧与疼痛尽数消磨在缠绵的交融里。
“谢谢你,师父。”
佛子听他这话心里愈发难受,尾音转着哭腔,甚是让人怜惜。“为什么谢我啊悟空…我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那人抱紧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月华如练,笼罩得夜色一片温柔。
“你让我遇见你,就够了。”
众生痴妄,世态炎凉。他要渡,自己便陪他渡。做他任性偏执时唯一的底气。
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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