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abo】《怎念风华》第三章·陌上芳春独倚栏

【唐依】
回程途中，除去食宿，师叔几乎不下马车。他与我独处并不如在明教那般轻薄放肆，极少笑闹，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平静的。
他几乎手不释卷，一看就是半晌，好几次我都发现他盯着书页出神。我同他说话，他的回应极为简短，有时甚至连“嗯”都没有，大约是没听见。
我想起在洛阳城见到的景象，小孩子们手拿风车或是糖葫芦，在街上蹦蹦跳跳，或与伙伴打闹，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我看看自己的手掌，已经有一层薄茧。
我也想，给师叔带来欢乐。
明教。
天边明亮的月，和无边无际的风沙。
我们回来已是午夜时分，师叔放缓脚步走向师父的小院，意外的，师父没有睡，他站在那株酷似桃花的树下。明教气候恶劣，中原的草木大都养不活，这棵树是师叔精心改良培养后，种在师父的院子里。
风吹过，花瓣落在师父的肩头。
“回来了。”
师叔没有回答，我仰头看他，他的眼睛里多了种我从未见过，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微微湿润，月色下亮的惊人。
我忽然想起景重弹琴时吟唱的词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我向师父行礼，师叔才回过神来，笑道：“回来了。”
我将带出去的衣物归置好，打水洗了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还是耐不住，悄悄推开门，走到师父的窗下。
果然，灯是亮的。
窗上清晰的印出相对而坐的人影，他们交谈声甚小，听不分明，约莫是师叔在讲述一路的见闻。看了小半时辰，心中那股酸楚却是愈加浓厚。正待离开，师叔忽然附身压向师父，师父抬手抱住他，两人双双倒在床榻上。
喘息声愈加浓烈，师父紧紧压着师叔，身体交叠，间或传来师叔的惊叫，和师父低沉的笑。那时的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却知道这不是朋友可以做的事情。像是有一个摆在我面前多时的秘密，在对我露出狰狞的笑脸。
师叔动情的叫师父的名字，那一声又一声变了调子的“陆寻”几乎要把我逼疯。忽然师父坐起身，抓着师叔的肩膀，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分化？”
师父的声音嘶哑低沉，与其说是问，倒不如说在陈述。愤怒，震惊，难以置信，或许还有淡淡的喜悦，从他的声音里流露，想来，这是师父第一次如此强烈的表达出情感。
他坐起来，双臂搭在师父脖子后，脸凑到师父耳边，他说了什么我没听到，但他说罢便将师父翻到，自己骑在他身上。
我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然而已经晚了。师父猛地推开师叔，夺门而出。我只好迅速躲到屋后，幸好师父此时情绪不稳，没有发现我。
直到听到师父走远了，我才敢出来。再次回到窗前，床上无人，被师父猛力一推，重心不稳摔下床的师叔，没有起来。
地上很凉吧，师叔。
夹着花香的风吹过，脸上一阵凉意，我伸手去摸，才发现手指僵硬，不知何时起就已紧握成拳。
翌日。
天微亮我便起身，像往常那样练习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