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不可逃（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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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家的时候，天就有点阴沉沉的，风也冷嗖嗖的，好像是要变天了。
“我回去取把伞吧，”孟鹤堂见周九良穿的有些单，“再给你加个外套，省得感冒发烧的你也难受我还心疼。”
“真当我纸糊的了。”周九良笑着推了孟鹤堂一把，“那给我拿那件黑色的吧。”
“知道，”孟鹤堂应着，顺手抽掉了周九良刚夹在唇间的烟，“少抽点烟。”
周九良冲着孟鹤堂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再次抽出的一支黄金叶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手中把玩着。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要是想戒烟倒也真的不难，一直以来他都把抽烟当成一个自我安慰的方式，但是现在渐渐不需要了。起风的时候会有人提醒他加衣服，阴天会有人替他记着带伞，一日三餐也不再是清锅冷灶，长久漂泊的心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就连这个房子，周九良抬起头看着那扇再熟悉不过的窗户，也变成了真正的家。
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这个永远都带着笑的人，周九良清楚地知道他眉眼的触感、身体的温度。这是他想共度余生的人，是悄悄发了誓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在一起的人，是命运的不可逃。
把孟鹤堂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周九良嘴里“你怎么这么慢“的埋怨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个亲吻堵住了嘴。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你干嘛！”急忙推开那个还企图加深这一吻的人，周九良的语气带着一点撒娇的意思。
“抱歉抱歉，但是你太可爱了。”孟鹤堂松开周九良，心想他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总是甜甜的。
周九良深吸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孟鹤堂是在努力想让自己没那么难过，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这种留有余地的温柔让周九良觉得特别舒服。母亲应该也会很喜欢他，他想。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公墓里好多墓碑前已经摆上了花和贡品。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法团圆的家庭，没有谁能说自己是最孤单的那一个。然而在每个人的世界里，缺失的那一角就是永远也补不回来的。
周九良把手中的白菊摆在母亲的墓碑前，半晌说不出话。照片中的人带着一贯温柔的笑容，仿佛还有鲜活的温度，可是伸出手却只能碰上冰冷的石碑。
仓皇收回的手还没来得及像往常一样插进口袋，就被身边的人一把握住，捂在胸口。
“阿姨您好，我叫孟鹤堂，我是九良的男朋友，九良长得跟您好像啊，都这么好看。我很爱他，当然了，不只是因为他好看，九良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很善良，很温暖，也很可爱。他不说话的时候很可爱，撒娇的时候很可爱，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但是阿姨您放心，我不会惹他生气的。我要好好疼他一辈子，我一定说到做到。所以您能放心把他交给我吗？”
这是孟鹤堂第一次认真地表白，话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语无伦次，但是紧紧握住的那只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周九良赶紧低下头，不想让身边的人发现。
我想给你所有的幸福美好，此生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