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微玄幻】独听风吟（二十八）
81.
“已经打听清楚了，”王秘书走近明楼办公桌，递过两张纸：“今晚冯行长请了两位华大的经济学教授作陪，这是他们的背景材料。”
那冯行长果然是个人精，知道这当口明楼不会轻易跟沪上金融圈的人结交，于是邀了两位跟某银行关系密切的学者来，一方面可以避嫌，另一方面还可以显得自己非常看重明楼的学界出身背景。
明楼看着纸上内容，淡淡一笑，头也不抬地吩咐道：“知道了，晚上你也一块去吧！”
王轸平点头称是，斟酌片刻后道：“那位林教授是我家旧交，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明楼吃惊，终于抬头看向王轸平：“旧交？”
王轸平点点头：“他几乎可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明楼的神情渐渐复杂，王轸平以为他是有所忌讳，赶紧说：“如果您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安排陈秘书今晚同您去。”
明楼垂眸，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目光里的失望：“不要紧，咱们谁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过两天，我应该也有不少故交要来叙旧了。”
其实即便王秘书看出了领导的失望，也不会明白原因何在。只有明楼自己心里清楚——假如王轸平真是一个有据可查的人，那么他便不可能是明诚了。
这时的明楼还完全不知道，等着挖掘他家秘密的势力究竟有多古老庞大，无中生有造出一个人的过往生平对那势力而言，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82.
席间，明楼含笑听那位林教授说了几件自己秘书的童年趣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失望至极。
回家路上，他坐在暗影里看着前排司机的背影，心情矛盾。明明已经有多条线索在交叉指证王轸平不可能是明诚，但他还是无法彻底死心——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呢？即便五官可以碰巧雷同，怎么可能连声音和神情也会如出一辙呢？
两个人肖似到如此地步，难道仅仅只是巧合？
明楼觉得，不管旁人给自己多少反证，但凡有一条能证明王轸平可能是明诚，他就愿意让孤证成立，不顾一切相信自己曾失去的挚爱又回来了。
可惜，无论他心里有多少期盼，也没有一点能如愿的曙光出现。
王轸平来到身边真的只是上天想给自己心志的考验吗？
还是说，有什么知晓旧事的人在暗中操纵？
今时今日的明楼，更倾向于后一种答案——这世间，极小概率的巧合一般只能是人为促成的。
既然王轸平不是明诚，有些事，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83.
一周后，明主任看完秘书给自己审阅的讲话稿，问他们：“筹备工作千头万绪，各位觉得该从何处着手最科学呢？”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少顷，秘书长圆滑地将问题又抛了回去：“我们之前捋过一遍，觉得眼下整合方案亟待确认，各条线人员也未到位，不知主任是想先谋事还是先谋人？”
明楼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都是各单位抽调来的业务骨干，我想多听听你们的实务意见。”顿了顿，他笑容更加和蔼：“这是个大课题，现场让你们破题立论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这样吧，你们回去自行商量分工，下周一，我想看到银行、证券、保险三个分业规划。”
“是！”四人齐声答道。
明楼看了王轸平一眼，后者会意，低声对其余三人道：“你们先去吧！”
84.
明楼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份文件给对面坐着的大秘：“这是我最近收到的推荐人选，你尽快去过过筛子吧！”
王轸平怔住，他不知道这个过筛子具体该如何操作——是光调查即可，还是要加审查程序？人事无小事，如果要加审查筛选，那自己的授权可就有些过大了，分寸一个拿捏不好，就得给领导落下个擅权专断的印象。
明楼也不多解释，抽起桌面上另外一张纸递过去，说：“现在光上海就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衍生品交易所，你怎么看？”
这是道送分题，所以王轸平答得相当干脆：“实在太多了。”
“你觉得多少合适？”
王轸平稍作思忖：“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全整合到一家也没有多大问题，考虑到一些人员安置问题，最好也不要超过三家。”
明楼点点头，又问：“三年前，永昇所和东昇所差点合并的事听说过吗？”
“听说过。”
“了解过失败原因吗？”
王轸平眼珠转了转：“当时两家实力太接近，在一些人员座次问题上始终谈不拢，就放弃了。现在永昇比东昇要强不少，如果再次合并，估计成功可能性很大。只是......”
明楼垂眸低笑：“继续说下去。”
“如果只是普通商业合并，成功可能性很大。但眼下有了咱们，恐怕有些人会不希望它们先开这个头吧！”
“我听说永昇的许鹤跟你师出同门？”
王轸平一愣：“是，但我们不同期，也没有多少私人交情。”
“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明楼笑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兰老先生的高徒我是求之不得。”
见王轸平满脸为难，明楼又道：“如果实在道不同不相为谋，那至少也别让他成为咱们的拦路石。”说着，他将一个信封递过去：“这里面是我的病假单和授权书，接下来一个月由你全权处理这里的工作。我希望......”明楼故意顿了顿：“我病好之后，咱们能一起烧第二把火了。”
王轸平瞠目结舌，他没想到明楼的行事手段竟非常至此——这是要借刀杀人还是要逼自己表忠心？
一个月，时间太短了，绝没有人能用合法手段去烧成这第一把火。除非......
王轸平看向明楼，对方仅跟他对视一秒便移开了视线。
这次，一秒已经足够了。王轸平已彻底明白明楼的意思——你若不肯替上级弄脏手，便没资格做人家的心腹。
他又想起很久之前叔叔给自己的教诲：“没有人可以双手干净地干成大事......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
一个不能背锅的下属要来何用？
思及此，王轸平微微一笑：“您好好休养，过虑伤神，不利于养病。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明楼也笑：“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已经打听清楚了，”王秘书走近明楼办公桌，递过两张纸：“今晚冯行长请了两位华大的经济学教授作陪，这是他们的背景材料。”
那冯行长果然是个人精，知道这当口明楼不会轻易跟沪上金融圈的人结交，于是邀了两位跟某银行关系密切的学者来，一方面可以避嫌，另一方面还可以显得自己非常看重明楼的学界出身背景。
明楼看着纸上内容，淡淡一笑，头也不抬地吩咐道：“知道了，晚上你也一块去吧！”
王轸平点头称是，斟酌片刻后道：“那位林教授是我家旧交，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明楼吃惊，终于抬头看向王轸平：“旧交？”
王轸平点点头：“他几乎可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明楼的神情渐渐复杂，王轸平以为他是有所忌讳，赶紧说：“如果您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安排陈秘书今晚同您去。”
明楼垂眸，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目光里的失望：“不要紧，咱们谁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过两天，我应该也有不少故交要来叙旧了。”
其实即便王秘书看出了领导的失望，也不会明白原因何在。只有明楼自己心里清楚——假如王轸平真是一个有据可查的人，那么他便不可能是明诚了。
这时的明楼还完全不知道，等着挖掘他家秘密的势力究竟有多古老庞大，无中生有造出一个人的过往生平对那势力而言，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82.
席间，明楼含笑听那位林教授说了几件自己秘书的童年趣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失望至极。
回家路上，他坐在暗影里看着前排司机的背影，心情矛盾。明明已经有多条线索在交叉指证王轸平不可能是明诚，但他还是无法彻底死心——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呢？即便五官可以碰巧雷同，怎么可能连声音和神情也会如出一辙呢？
两个人肖似到如此地步，难道仅仅只是巧合？
明楼觉得，不管旁人给自己多少反证，但凡有一条能证明王轸平可能是明诚，他就愿意让孤证成立，不顾一切相信自己曾失去的挚爱又回来了。
可惜，无论他心里有多少期盼，也没有一点能如愿的曙光出现。
王轸平来到身边真的只是上天想给自己心志的考验吗？
还是说，有什么知晓旧事的人在暗中操纵？
今时今日的明楼，更倾向于后一种答案——这世间，极小概率的巧合一般只能是人为促成的。
既然王轸平不是明诚，有些事，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83.
一周后，明主任看完秘书给自己审阅的讲话稿，问他们：“筹备工作千头万绪，各位觉得该从何处着手最科学呢？”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少顷，秘书长圆滑地将问题又抛了回去：“我们之前捋过一遍，觉得眼下整合方案亟待确认，各条线人员也未到位，不知主任是想先谋事还是先谋人？”
明楼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都是各单位抽调来的业务骨干，我想多听听你们的实务意见。”顿了顿，他笑容更加和蔼：“这是个大课题，现场让你们破题立论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这样吧，你们回去自行商量分工，下周一，我想看到银行、证券、保险三个分业规划。”
“是！”四人齐声答道。
明楼看了王轸平一眼，后者会意，低声对其余三人道：“你们先去吧！”
84.
明楼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份文件给对面坐着的大秘：“这是我最近收到的推荐人选，你尽快去过过筛子吧！”
王轸平怔住，他不知道这个过筛子具体该如何操作——是光调查即可，还是要加审查程序？人事无小事，如果要加审查筛选，那自己的授权可就有些过大了，分寸一个拿捏不好，就得给领导落下个擅权专断的印象。
明楼也不多解释，抽起桌面上另外一张纸递过去，说：“现在光上海就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衍生品交易所，你怎么看？”
这是道送分题，所以王轸平答得相当干脆：“实在太多了。”
“你觉得多少合适？”
王轸平稍作思忖：“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全整合到一家也没有多大问题，考虑到一些人员安置问题，最好也不要超过三家。”
明楼点点头，又问：“三年前，永昇所和东昇所差点合并的事听说过吗？”
“听说过。”
“了解过失败原因吗？”
王轸平眼珠转了转：“当时两家实力太接近，在一些人员座次问题上始终谈不拢，就放弃了。现在永昇比东昇要强不少，如果再次合并，估计成功可能性很大。只是......”
明楼垂眸低笑：“继续说下去。”
“如果只是普通商业合并，成功可能性很大。但眼下有了咱们，恐怕有些人会不希望它们先开这个头吧！”
“我听说永昇的许鹤跟你师出同门？”
王轸平一愣：“是，但我们不同期，也没有多少私人交情。”
“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明楼笑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兰老先生的高徒我是求之不得。”
见王轸平满脸为难，明楼又道：“如果实在道不同不相为谋，那至少也别让他成为咱们的拦路石。”说着，他将一个信封递过去：“这里面是我的病假单和授权书，接下来一个月由你全权处理这里的工作。我希望......”明楼故意顿了顿：“我病好之后，咱们能一起烧第二把火了。”
王轸平瞠目结舌，他没想到明楼的行事手段竟非常至此——这是要借刀杀人还是要逼自己表忠心？
一个月，时间太短了，绝没有人能用合法手段去烧成这第一把火。除非......
王轸平看向明楼，对方仅跟他对视一秒便移开了视线。
这次，一秒已经足够了。王轸平已彻底明白明楼的意思——你若不肯替上级弄脏手，便没资格做人家的心腹。
他又想起很久之前叔叔给自己的教诲：“没有人可以双手干净地干成大事......成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
一个不能背锅的下属要来何用？
思及此，王轸平微微一笑：“您好好休养，过虑伤神，不利于养病。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明楼也笑：“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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