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蓝】万两聘礼不如你
文/潇潇 （此篇为《假戏真做》的后续）
“春秋有西施，沉鱼之姿；西汉王昭君，落雁之美；东汉有貂蝉，闭月之容；唐出杨玉环，羞花之色。
今有蓝姑娘，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饰之都恐不及，唯有出尘绝世能勉强与之相配八九分。
不知剩下的一二分由小生替上可否？ ”
———————————————————————
西海峰林的桃花又开了，落得纷纷扬扬，铺得满地红云。桃林深处，藏着一栋精致好看的碧竹楼阁，楼阁后面是雾气缭绕的瀑布，旁边的果树上还挂着新结的果实。
林深亭台楼阁，远处高山流水，举目叶翠花艳，浑然风景如画。跳跳受邀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但最惹眼的还是果树下与这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少年，一手撑在树干上，手指细细摩挲着树皮上的凹凸不平，脸上写满了苦恼忧愁。
唤了他一声“虹猫！”，见那人没反应，又唤了他一声，还是没反应。跳跳觉得甚是不可思议，怎么这虹猫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发愣，又好像请了个仇人来一般的无奈和不情愿？感情自己这趟还是来错了？
“虹猫！”他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同时脚下生风，三两步就跳到了少年身后，拍了拍他肩膀。
“啊！跳跳！你来啦！”虹猫这才回过神来，赔上了一个尴尬的笑脸。
“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想蓝兔了？”跳跳随口打趣道。
自从上次萧府那回后，大伙是都知道了他要向蓝兔提亲这事，都在为我们蓝姑娘守得云开见月明高兴。本来天大的喜事，偏偏虹少侠本人却像吃错了药一样，招呼也没打一声就一人跑回了西海峰林，弄得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正当大奔准备亲自赶来诘问他时，他的一纸灵鸽传书却到了——劳请跳跳来西海峰林做客，落款：虹猫。
好一个做客，现在跳跳是一点也没有看出自己算哪门子的“客”？
本来只是无意的一个玩笑，却见虹猫默然不语，愁容不减。跳跳暗暗忖测：不会真的被自己说中了吧。
“虹少侠，你请我来不会真的是为了蓝兔的事吧？”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楞着两只眼睛呆滞地望着跳跳开口道，“跳跳，就数你最有经验了，你说提亲是不是要备足聘礼？这个足是指多少呢？”
听了这话的跳跳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在心里把白眼都翻穿了，才强忍住自己想打人和跑路的冲动。什么叫他最有经验？他就是这张脸生得俊俏了些，说话无拘无束了些，做事自由自在了些，怎么到虹猫口里就变成了最有经验？论经验，七侠里就达达有家室，怎么也轮不到他跳跳吧？
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跳跳，吸了一口冷气，幽幽开口：“足么，当然是指很多了，以蓝兔玉蟾宫的身家，你怎么也得准备个平常人家聘礼的三倍吧……”
他说到这，又环视了一圈虹猫的住处，嘴角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看你把这个山头搬过去的话勉强够数吧。”
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己刚刚那番话的赞同。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他嘴一撇，眼角往下一拉，那种少年侠气的凌然感已经随着微风化成了尘土，只空余了惆怅和无措。
跳跳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模样，无可奈何。
“我……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脚不沾地忙碌了整整十日有余，挫败和无助磨平了他曾经闯荡江湖时桀骜不驯的棱角。
虹少侠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过出乎意料他睡得很快，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面，一抹轻盈的倩影跃进了他的楼阁，是他家蓝姑娘。她饶有兴致地翻出了自己藏在书桌最下面抽屉里头的账本，上面满满当当的记载着他这些天的入不敷出，还有说不尽的心酸往事。
然后她嘴角往上一弯，转身对他露出了一个笑的表情，问：“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聘礼？”但是，那真的是在笑吗？除了抿成弧形的嘴。她的眼、眉、神都显示不出一点点的喜悦。
他当下一颤，想伸出手去拉她，却发现抓了个空。只有五指隐没在摇摇晃晃的昏黄灯火摇影中，原来是梦啊。
还好是梦。
但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头偏了偏，看了眼窗外的日光，跳跳该回来了吧。收回目光时，正巧瞥见了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跳跳你回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鞋都还来不及穿上就破门而出。
“今天，今天怎么样……”问了一半的话被他的一声叹息给退了回来。
如鲠在喉，果然，还是一样嘛……现时心下顿生的凉意，似万只毒虫侵蚀着身体，一半难受得不禁想落下男儿泪，另一半失去知觉般麻木不仁……
“骗你的，虹猫！”跳跳轻轻一记敲在他脑壳上，“都卖出去啦！”
“真的！你没骗我？”他似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瞳孔，猛烈地摇着眼前的人的双肩，“你说，全都卖出去了！？”
“真的！你说你虹猫运气也真好，你那些书画虽说没什么差劲却也不出挑，总的来说就是平平，人家看是你虹猫少侠的亲笔给你个面子收个一两幅做珍藏也就算了，竟然还真的有人愿意花重金把那剩下的一百来幅一口气全买了去了。”
跳跳说到这摇了摇头，想到虹猫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好运，感叹自己怎么摊不上这等好事。下次看来要搞一个青光剑主亲笔书画售卖会了。
……
虹少侠上玉蟾宫提亲的那天，正逢春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一路踏歌，见云之灿烂想起她衣裳之华艳，见花之艳丽又想起她容貌之照人。
在见到蓝姑娘的那一刻，他才觉得刚刚的空想竟抵不上她本人半分动人。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样天姿国色的佳人，若不是在群玉山头瑶池仙境中见过，就是在瑶台的月下曾与相逢。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思之若狂。”
他俯身拱手作揖，身后是数十马车的聘礼。“我想用这聘礼给你买尽全天下最美艳的留仙裙。”
“春秋有西施，沉鱼之姿；西汉王昭君，落雁之美；东汉有貂蝉，闭月之容；唐出杨玉环，羞花之色。今有蓝姑娘，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饰之都恐不及，唯有出尘绝世能勉强与之相配八九分。不知剩下的一二分由小生替上可否？ ”
他说完这一席话，才后知后觉地抿紧了微微颤抖的双唇。紧张、慌乱、胆怯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这十分，全都要虹少侠才能替上。”
一个轻柔而富灵性的女声在寂静中漾起——带着一丝激动，夹杂着幸福与温柔。让人不禁会联想，这声音的主人，是否身着一袭轻烟罗纱，连发色眼眸也被长空所染泛着蓝光。
他扬起头望向她，见她笑靥如花，心下一动，也顾不上礼节了，拦腰抱起她。
蓝姑娘顺势把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红唇轻启道：“我要这万两聘礼有何用，裙子穿久了总会弄脏的。只要我夫君以后做我一人的步撵，我到哪，抱我到哪，就够了。”
……
金鞭溪客栈内，大奔摸不着头脑地望着搬回了一马车东西回来的莎丽。
“为什么蓝兔送了那么多虹猫的字画过来……”
“不知道，大概是她家虹猫闲得无聊画的吧……”
「完」
“春秋有西施，沉鱼之姿；西汉王昭君，落雁之美；东汉有貂蝉，闭月之容；唐出杨玉环，羞花之色。
今有蓝姑娘，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饰之都恐不及，唯有出尘绝世能勉强与之相配八九分。
不知剩下的一二分由小生替上可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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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峰林的桃花又开了，落得纷纷扬扬，铺得满地红云。桃林深处，藏着一栋精致好看的碧竹楼阁，楼阁后面是雾气缭绕的瀑布，旁边的果树上还挂着新结的果实。
林深亭台楼阁，远处高山流水，举目叶翠花艳，浑然风景如画。跳跳受邀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但最惹眼的还是果树下与这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少年，一手撑在树干上，手指细细摩挲着树皮上的凹凸不平，脸上写满了苦恼忧愁。
唤了他一声“虹猫！”，见那人没反应，又唤了他一声，还是没反应。跳跳觉得甚是不可思议，怎么这虹猫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发愣，又好像请了个仇人来一般的无奈和不情愿？感情自己这趟还是来错了？
“虹猫！”他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同时脚下生风，三两步就跳到了少年身后，拍了拍他肩膀。
“啊！跳跳！你来啦！”虹猫这才回过神来，赔上了一个尴尬的笑脸。
“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想蓝兔了？”跳跳随口打趣道。
自从上次萧府那回后，大伙是都知道了他要向蓝兔提亲这事，都在为我们蓝姑娘守得云开见月明高兴。本来天大的喜事，偏偏虹少侠本人却像吃错了药一样，招呼也没打一声就一人跑回了西海峰林，弄得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正当大奔准备亲自赶来诘问他时，他的一纸灵鸽传书却到了——劳请跳跳来西海峰林做客，落款：虹猫。
好一个做客，现在跳跳是一点也没有看出自己算哪门子的“客”？
本来只是无意的一个玩笑，却见虹猫默然不语，愁容不减。跳跳暗暗忖测：不会真的被自己说中了吧。
“虹少侠，你请我来不会真的是为了蓝兔的事吧？”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楞着两只眼睛呆滞地望着跳跳开口道，“跳跳，就数你最有经验了，你说提亲是不是要备足聘礼？这个足是指多少呢？”
听了这话的跳跳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在心里把白眼都翻穿了，才强忍住自己想打人和跑路的冲动。什么叫他最有经验？他就是这张脸生得俊俏了些，说话无拘无束了些，做事自由自在了些，怎么到虹猫口里就变成了最有经验？论经验，七侠里就达达有家室，怎么也轮不到他跳跳吧？
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跳跳，吸了一口冷气，幽幽开口：“足么，当然是指很多了，以蓝兔玉蟾宫的身家，你怎么也得准备个平常人家聘礼的三倍吧……”
他说到这，又环视了一圈虹猫的住处，嘴角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看你把这个山头搬过去的话勉强够数吧。”
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己刚刚那番话的赞同。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他嘴一撇，眼角往下一拉，那种少年侠气的凌然感已经随着微风化成了尘土，只空余了惆怅和无措。
跳跳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模样，无可奈何。
“我……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脚不沾地忙碌了整整十日有余，挫败和无助磨平了他曾经闯荡江湖时桀骜不驯的棱角。
虹少侠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过出乎意料他睡得很快，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面，一抹轻盈的倩影跃进了他的楼阁，是他家蓝姑娘。她饶有兴致地翻出了自己藏在书桌最下面抽屉里头的账本，上面满满当当的记载着他这些天的入不敷出，还有说不尽的心酸往事。
然后她嘴角往上一弯，转身对他露出了一个笑的表情，问：“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聘礼？”但是，那真的是在笑吗？除了抿成弧形的嘴。她的眼、眉、神都显示不出一点点的喜悦。
他当下一颤，想伸出手去拉她，却发现抓了个空。只有五指隐没在摇摇晃晃的昏黄灯火摇影中，原来是梦啊。
还好是梦。
但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头偏了偏，看了眼窗外的日光，跳跳该回来了吧。收回目光时，正巧瞥见了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跳跳你回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鞋都还来不及穿上就破门而出。
“今天，今天怎么样……”问了一半的话被他的一声叹息给退了回来。
如鲠在喉，果然，还是一样嘛……现时心下顿生的凉意，似万只毒虫侵蚀着身体，一半难受得不禁想落下男儿泪，另一半失去知觉般麻木不仁……
“骗你的，虹猫！”跳跳轻轻一记敲在他脑壳上，“都卖出去啦！”
“真的！你没骗我？”他似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瞳孔，猛烈地摇着眼前的人的双肩，“你说，全都卖出去了！？”
“真的！你说你虹猫运气也真好，你那些书画虽说没什么差劲却也不出挑，总的来说就是平平，人家看是你虹猫少侠的亲笔给你个面子收个一两幅做珍藏也就算了，竟然还真的有人愿意花重金把那剩下的一百来幅一口气全买了去了。”
跳跳说到这摇了摇头，想到虹猫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好运，感叹自己怎么摊不上这等好事。下次看来要搞一个青光剑主亲笔书画售卖会了。
……
虹少侠上玉蟾宫提亲的那天，正逢春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一路踏歌，见云之灿烂想起她衣裳之华艳，见花之艳丽又想起她容貌之照人。
在见到蓝姑娘的那一刻，他才觉得刚刚的空想竟抵不上她本人半分动人。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样天姿国色的佳人，若不是在群玉山头瑶池仙境中见过，就是在瑶台的月下曾与相逢。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思之若狂。”
他俯身拱手作揖，身后是数十马车的聘礼。“我想用这聘礼给你买尽全天下最美艳的留仙裙。”
“春秋有西施，沉鱼之姿；西汉王昭君，落雁之美；东汉有貂蝉，闭月之容；唐出杨玉环，羞花之色。今有蓝姑娘，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饰之都恐不及，唯有出尘绝世能勉强与之相配八九分。不知剩下的一二分由小生替上可否？ ”
他说完这一席话，才后知后觉地抿紧了微微颤抖的双唇。紧张、慌乱、胆怯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这十分，全都要虹少侠才能替上。”
一个轻柔而富灵性的女声在寂静中漾起——带着一丝激动，夹杂着幸福与温柔。让人不禁会联想，这声音的主人，是否身着一袭轻烟罗纱，连发色眼眸也被长空所染泛着蓝光。
他扬起头望向她，见她笑靥如花，心下一动，也顾不上礼节了，拦腰抱起她。
蓝姑娘顺势把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红唇轻启道：“我要这万两聘礼有何用，裙子穿久了总会弄脏的。只要我夫君以后做我一人的步撵，我到哪，抱我到哪，就够了。”
……
金鞭溪客栈内，大奔摸不着头脑地望着搬回了一马车东西回来的莎丽。
“为什么蓝兔送了那么多虹猫的字画过来……”
“不知道，大概是她家虹猫闲得无聊画的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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