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民国有德云（二十一）

“东东～来！来这儿坐！”谢金一进包厢关好门，坐在茶桌旁就露了本相，一脸狗腿地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李鹤东习以为常地瞥了他一眼，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嫌弃”，照旧依着自己习惯，偏偏就选了谢金对面的座位坐下，也不再抬头去看对方的表情，拿起调羹，低下头一口一口地吃着刚端上来的豆腐脑，后者已然是习惯了，根本就没有半点生气和诧异的样子，反而自己乖乖换座到李鹤东身边去。从头至尾，谢金的眼神儿就没从李鹤东身上离开过，两手亦未做其它事，只紧紧抱住怀里的暖炉，过了好一会儿，谢金的那份依旧分毫未动，而李鹤东的已经吃一半了。
“东东～够吃吗？要不我把我这碗也给你？” “………”
“东东～好不好吃？好吃以后就专买这家的！” “？？？”
“东东～我看你的不够甜了，我给你加点糖！” “！！！”
说话间谢金就拿起了一旁的糖罐子，唰唰往李鹤东面前正吃着的豆腐脑就是一顿撒，发现对方表情不对才把视线从李鹤东脸上移开，往下一瞧……
“嗯？哦～咱……咱……今……今天吃的是咸豆腐脑啊……”
“你离我远点……” “………”
话是这样说，但李鹤东还是秉承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把那一碗半甜半咸的豆腐脑给吃完了，一旁的谢金自知闯了祸，一时不敢再有动作，只是保持着一脸微笑，把调羹放一边，心虚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豆腐脑，喝了一口便又放下，依旧傻笑着，嘴角还沾了点豆腐渣子。“擦干净……”李鹤东头也不抬，单单只是瞥了一眼，然后行云流水地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小方白绸丝巾来，看也不看，直直朝谢金扔去，后者伸出手一把接住，看似早已习惯。
“东东……我……我知道你打小最痛恨日本人，令尊虽然之前占山为王，称霸一方，犹与倭寇为仇敌。如果你实在觉得难受，今天晚上你可以……”
“我没事，我还要保护你，我不能走……”
“师爷！”屋内一时沉默，门外这时恰好传来熟悉的声音，两人齐齐扭头朝门口处看去，看到于谦正推开门进来，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后面还跟着老郭。四人见面也不是头一遭了，客套话便不再多说，而且见于谦那样子，心情似乎很不痛快。“师爷，按您的意思，我今儿个就做足准备，去会了会那个你说的有些名头的日本人宫藤左一。什么破烂碗子的中日文化交流家？那就是个强盗！还是个无耻的强盗！好家伙！一屋子都是咱们国家的名贵古董！不对！有几样都得叫国宝了！我真的是……狗娘养的玩意儿……”于谦越是回想就越是生气，端起桌上的茶盅还没喝上一口，也顾不上其它，狠狠地往桌上一放，把盖碗都给弄碎了。
“谦儿哥！谦儿哥！生气归生气，别把自己也一块儿搭进去……来来来，你先喝口茶罢！”也许平时不太接触文玩这方面，对老郭来讲可惜是真可惜，心疼也是真心疼，虽然心里也窝着火，但总归冷静得多。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于谦气成这副模样，又有旁人在场，老郭忙识相地将自个儿面前的茶盅推过去给他圆场，以免失态。而于谦身为老江湖怎么会不明白这麽简单的道理，只见他自自然然地接过老郭递来的茶，缓了口气，多少喝了一口，这才算了事，其余两人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李鹤东听完话后眼神中竟有了些许肃杀之意，可表面上只是咬了咬后槽牙，尽力克制住自己，低下头接着吃豆腐脑，谢金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