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梦.乱离(二)[姐弟、暗恋]

那时阿妩已经十四岁了，豆蔻梢头，一颦一笑美的灼目，他觉得这仿佛就是姐姐应该有的模样，却又仿佛不是。
那时的他最喜欢的就是被阿妩牵着手走遍府中的每一个角落，阿妩的手比母亲的手还要温暖柔和。
而此时握着双手冰凉的阿妩，往事就似倒灌的河水那般拼命的往脑袋里涌挤。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发的后悔当初的决定。
如果，他没有听从母亲说出那般话，那该多好！
傅通禀告阿妩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了，城中需要处处布防，因此，傅持已连续好几天未得空去看阿妩一眼。
这日夜时，残月悬空，傅持在城墙上巡视时，忽然看见阿妩一个人提着灯笼立在垛口边，呼啸的寒风吹的她裙摆飘飞，她体态削弱，有乘风而去的感觉，他连忙一把拽住阿妩，解掉身上的披风，为阿妩披上，有些怜惜的抚摸着她的鬓发道：“天寒夜深，你怎地一个人到这来了”。
阿妩认真的凝视着傅持的眼睛，傅持被她的目光看的一愣：“阿妩，怎么了？”。
阿妩摇摇头道：“只是许久没有看见阿弟了，多看两眼，免得日后忘记了”。
傅持听这样说，内心不由有些涩然，安抚道：“这几日忙完了，我定然抽空陪你”，阿妩又忽然笑了起来：“阿弟是丈夫，不应该拘泥于此”。
傅持叹息着问：“为什么你执意叫我阿弟，你明明知道…我！”
“知道你什么？”
阿妩抢过他的话，明明嘴角微含着笑意，目光温暖而澄澈，可是傅持剩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的嘴干涩的张了又闭，心底默念“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啊”！
他拉着阿妩没有温度的手，抱着她翻身上马，阿妩的发丝拂过傅持的脸，让他有些恍惚，他喃喃道：“阿姊，我还记得你被皇上赐婚的那个晚上”。
那晚是元宵佳节，夜也是这样冷，他与父母都在宫宴上，皇上忽然抚掌大笑道：“良辰美景，朕有一喜事要宣布，朕的**阿妩已经是二八年华的大姑娘了，我看太尉家的郎君品貌不凡，不知太尉大人意下如何呀！”
最终这桩婚事就这样半推半就的定了下来。
那天晚上他哭闹不止，对母亲道：“阿姊以后再也不是我的了”。
母亲抚着他的背道：“皇家的女儿从来不属于谁。”
“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同意姑母的话，那样阿妩就是我的了啊！”
皇后姑母年前刚好提议过，欲要效仿武帝与阿娇，将阿妩许配给他，但是母亲似乎事前知道，教让他说：“我一直视阿姊如同亲姐，将来一定会好好孝敬阿姊的。”他尚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只看见姑母失望的眼神。
三
阿妩出嫁正值六月，而自从阿妩订婚后他就被母亲拘着很少去宫中走动了。
清晨起床时，得知这一消息，他连洗漱都没有，衣冠不整的就跑进了皇宫，去看阿妩，那时阿妩正在试着嫁衣，鲜红的嫁衣有些刺眼，他一把拽下阿妩的嫁衣，问道：“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他那时便与阿妩一般高了，阿妩的面上看不见是喜是悲，摸着他的头道：“傻阿弟，以后我出嫁了也是在长安，你可以时常来太尉府中探望阿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