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乞丐——他们讨食，我讨命

那是很久以前了，久远的我几乎记不清当时的景象。在残存的记忆中，让我印象最为清晰的是，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那一双双粗糙的脏手，和一盏残缺的碗。
我永远不敢想象，终究有一天，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伸出营养不良的双手，捧着从废墟里捡来的碗，穿着臭气哄哄的破布，在街边乞讨。
唯一不同是，再也没有灯红酒绿，只有断壁残垣，森森白骨。
“末日”，一个只存在于文学作品中的词语。当这个只存在于虚幻之中的景象突然出现在现实，我们才发现，原来我们引以为傲的人类文明是那么的脆弱。一夜之间，曾经的繁荣景象轰然倒塌，宁静与祥和永远抛弃人类而去——恰恰也是人类先抛弃了它们。
随着现有秩序的崩溃，人类开始建立新的秩序。然而在建立新秩序的途中，少不了冲突和死亡。因为每一个想建立秩序的人，都想成为新秩序的王。因此，无论这些人打着什么样的旗号，冠以什么样的信仰，真正的秩序久久不能到来。
我就在这里，一座由人类建立的普通城镇中。虽然食不果腹，没有地位，随时面临着饥饿与疾病的威胁，但好歹我还没有死，没有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样窝囊的死去。
人类秩序的崩溃影响的不只有人类自己，还有那些被人类长期压迫的物种。在核辐射已经其他未知因素的影响下，外面已经成为了那些东西的乐园。这也是为什么人类必须建立城镇的原因。
不是为了发展，而是为了保命。
即便如此，人类之间的屠杀和争斗还是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
“好心的爷，给点吃的吧……”
从我的身边伸出一只“枯木”，“枯木”上架着一个碗。其实这是一个人的手臂。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卫生问题，让这些可怜的乞丐饱受折磨。
这个同行是个老乞丐，不仅资格老，年龄也老。他在末日中失去了一只手臂，还遭受到强辐射的侵害，所以只能来当乞丐。像他这种人，奴隶贩子都不会正眼看他。毕竟在这世道，只要有手有脚，干什么不比乞讨强？
我到这边乞讨的时候，最先认识的就是老幺。他和我一样，见识过末日之前的繁荣，所以对我倍加照顾，教会我很多街边的规则。末日之后的乞丐很实在，不像末日之前的乞丐那么贪婪。只要能被施舍一口吃的，就是天大的幸福。
然而末日之后资源紧缺，生产出来的粮食连人都不够吃，乞丐又能得到多少？就算在这种已经形成一定规模的城镇，以老幺这种老乞丐的经验，一天也不过讨得半块饼干。运气好的话，可以去餐馆后面，抢一些发霉的馒头或面包。
我以前也以为，只要像末日前那样，蹲在餐馆后厨，等他们把剩饭菜倒出来，就能坐享其成。可是我错了，这是末日后，资源紧张的末日后。人们来餐馆吃饭，哪有吃剩下的？我见过那些稍微混得好点的食客，连掉在地上的残渣都不放过，盘子和碗舔的干干净净，比我们乞丐还抠。
偶尔有些发霉的食物会被倒掉，但和我一样想法的乞丐可不少。几十人可能会为了半块面包大打出手，甚至打死人都有可能。一群残疾人抢一块面包，让我不禁想起末日前的残疾人运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