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火同人文——离岛之歌「要跳得轻若火烈，要唱得轻若渔灯」(2)

“只要我能跳舞。”
“像这火烈鸟一样轻盈地跳舞。” 
我看到，通红晚霞的海面上，那群迎着海浪的火烈鸟，倔强地直立着细长的双腿轻盈地舞着。 
三 
父亲说要把我嫁给我的竹马，我说那并不是什么竹马，我不喜欢他。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远离了所有从前的伙伴以后，他这个我最想远离的人却天天粘着我。现在看来，原来打的是这么一个主意。 
我气急败坏。我才不要嫁给一个会去踢流浪女子的人，我才不要跟会说“流浪与做歌姬一样无耻”这种话的人活一辈子。嫁过去我肯定会被他打死的，我死都不嫁。父亲说可以，你不嫁人，就去工作，女子的工作无非是侍女或是歌姬，再就是妓女了。
富贵人家的侍女这种美差我是没机会做的了，我就去到离人阁里做侍女。选歌姬时选了刚刚成为正式歌姬的阿离。这并不是多难的事，当时的她没有人气，自然没人和我抢。
她问我说为什么要做歌姬的侍女，歌姬的侍女不好当。 
“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我放你走，我重新要一个侍女就好了。” 
“没有，我不像你。我只知道我不想做什么，从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顿了一顿。
“我喜欢看你跳舞。你一定能成为这世上跳得最好的歌姬。” 
或许是这句话起到了作用，那晚她竟然给我讲她从前的爱情。
阿离也有一个竹马。竹马对她很好，事事依她，总会在她起舞时抚手说着“好看好看”，但唯独不让她去做低人一等的歌姬。她很生气，当晚就出走来到了这里。 
“现在想来，我大概是个对感情冷漠的人。” 
我不这么觉得，阿离的内心最有情感。 
她喜爱歌舞。每每练到夜里海上起了雾气遮住月亮。离人阁里总谣言说阿离的房间从未熄过灯，一定是在炼制着什么魅惑人心的香料。
练久了，阿离又说在房间里没感觉，跑到外滩上脱了鞋子，对着那座小岛以及稀疏的渔船灯，踩在细碎的沙子上起舞。
“踩在沙子上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家。阿爸出海捕鱼而我盼着他归来时，我就会和海边的火烈鸟一起起舞。” 
说这话的时候，她正悄悄靠近一只火烈鸟。那只火烈鸟也不怕她，就这么背着阳光与她对视。
四
她稍微有点名气的时候，开始每月叫我带着银子渡船去那座岛上给她父母，但她父母总说阿离不回来就不收。
那座岛因离着海岸很远，又常常若隐若现仿佛不知真假，人们便叫它“离岛”。
阿离总不肯归家，于是我总笑她：“离岛上有个女孩叫阿离，离了离岛住进那离人阁，不知何时要归去。”
“等我成了花魁。” 
于是她天天跑去外滩上练歌舞。 
竞选花魁那天，她穿着件梨白色的纱裙，裙边和头绳是火烈鸟的红。轻舞，白发翩鸿，红瞳疏离，手中的扇子像极了火烈鸟的翅膀。 
面对观众的时候，除了我，她似乎从来都那么疏离。
我问她为什么。
“因为总感觉只有你走进过我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