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桌是斯巴达女孩》

“我不能这样一直跟你说些有的没的，我是要上学的人……”
“上学？那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我们的未成年人……呃，需要接受教育的人，要到一个叫学校的地方，在那里学习知识、接受教育……”
“啊！听起来像我们的文化和军事训练，没有这样的训练，我们的城邦根本不会镇住那些卑鄙而狡诈的希洛人……”
她又提到了这个词，看起来她真的不喜欢这些人，而且还充满优越感……不过，这绝对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希洛人是什么，但我们的教育应该不会有这么奇怪的用意的……
“既然你能去，那我也要去！明天告诉你们的士官，我要跟你们一起训练！”
她两眼放光，好像上学对她来说是什么光荣的事一样，也许在那边确实是这样吧。但我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一点，而是一些更实际的东西：“呃……像你这样来路不明的人想要跟我们上学恐怕是有点难的。”
“来路不明？我能说你们在说的话，听得懂你们的语言，能够学习你们的东西，还有什么来路不明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确实具备在学校学习的能力，但我们的时代也是讲法律和程序的，你需要有一个家庭——需要有户籍证明，有家庭成员，才能够入学……”
“这是什么荒谬的制度！难道一个公民接受教育不是他的义务吗？”
“所以说，最大问题是，你现在没办法证明自己是我们社会的一个公民呀，如果你现在一个人出去，用不了多久就可能遭到别人怀疑，接着就会受调查，甚至触犯一些你根本不了解的法律而遭到逮捕……”
她停止了对我的叫嚷，瞪大了眼睛，然后低下了头……
第一章 第一节《公民》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而且出现得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看到家里的各种柜子和壁橱被翻了个遍，明明父母前两天才说要去出差一周，出现这种情况，多半是进贼了。
我悄悄地走到厨房拎起一把菜刀，向里边发出翻箱倒柜的声音的书房走去……我看到一个衣着奇怪、四肢发达的女人在急躁地翻着家里的书柜，嘴里竟然还叼着一片冰箱里的吐司，在我的印象里，附近没有这样的邻居。
我跳到书房门口，掏出菜刀大喊：“嘿！站住，把手举起来！”
她“啊！”地叫了一声，吐司掉到了地上，然后抓紧了一本厚厚的词典，跳起来跟我呈对峙姿态：“你……你小子想干什么？”
在看清我的架势后，她突然发出轻蔑地嘲笑：“你这家伙拿武器的姿势真是太烂了，我把这东西砸到你的手上它肯定会掉下来戳到你自己的脚！”
“你……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这才是我要问的！这个鬼地方是哪里，你们把我怎么了？”
“什么？这里可是我家啊！你不是自己进来的？”
“我怎么知道？我莫名其妙地被关在这个地方，身边到处都是我没见过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说不是你们绑架了我？”
“你说的话是真的？你不是来偷东西的？”
“哈，说得好像这里有什么值得偷的一样……不过这东西还挺好吃的……”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吐司接着啃起来，好像刚才无事发生一样。
我不觉得这人是个中二病，她也太没常识了，但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呢？而且她的衣服，就是一块猩红色的袍子，说是浴巾还差不多，现在哪有人会这么穿……难不成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我可从来没跟精神分裂症患者打过交道。
“你确定……你是……你……吗？”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能是别人吗？”
“你没有精神分裂病史？”
“你在说什么？”
“你从哪儿来？”
她放下了手里的吐司，一只手横在胸前，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来自光荣而伟大的城邦，斯巴达！我，光荣的斯巴达公民，海格丽塔！”
我有些尴尬，她现在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中二病，不过至少这个行为本身没有攻击性。
“你等我把刀放回去……”
“嘿！你这杂种，你是看不起我吗，我可是在向你自我介绍！你得回礼！”
我不得以腾出一只手，敷衍地跟她握了一下，对他说：“我，杨何安，中国公民……了解了吗？”
“没听说过的城邦啊……不过把你的名字放在你的城邦面前，你胆子不小啊，哈哈哈。”
我想她一定误解了什么，但这是后话了，我首先要给这个奇怪的局面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把刀放回厨房后，也想好了要对她说的话：“你不可能是斯巴达人，你在说的是中国话，而且斯巴达早就灭亡了，现在有的只是希……”
“你在说什么？斯巴达灭亡了？是谁干了这些？波斯人还是雅典人？难道是……希洛人？你的言行举止就像个希洛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斯巴达不是我，也不是我们的祖上灭亡的，这里和斯巴达离得太远了，斯巴达在今天的希腊境内……”
“希腊被统一成了一个城邦？谁能够征服这么多城邦？我要为斯巴达灭了那个杂种！”
“冷静下来！斯巴达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你明白吗！两千多年！要繁育四代人只需要一百年，两千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可能是斯巴达人？除非你穿越了……”
“穿越”，我最不喜欢的一个词之一，除了不可能性之外，还有它所反映出的人性：如果它只是一种妄想，那它并不比别的妄想更坏，可人们用“穿越”来为平庸设想另一种可能，好像凭着他们时代的平庸就能在别的时代和地方导致另一种结果似的；可现在的局面是反向穿越，我不觉得自己能在异世界照顾自己，可要我在这里照顾一个古人……？
“两千多年……斯巴达亡了两千多年……？”她又让袋装吐司掉在了地上，露出震惊而迷茫的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虽然她的行为举止看起来一点不像女生，而且还挺自来熟，但如果我去相信这一切，那这确实对她而言是个冲击性的事实。
“斯巴达灭亡了……这意味着……我不再是个斯巴达公民了……那现在的我是什么？庇里阿西人？希洛人……”
“我觉得你只是个来路不明的中国人……”
“中国……中国是什么样的城邦？”
“你在说的就是中国话，你不知道中国，怎么会说中国话？”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斯巴达怎么会灭亡呢？明明我们有着那么完美的制度……”
“再完美的制度也是相对的，历史从来不会主动照顾哪个国家，关键要看那个国家的人民是否存在、是否愿意延续他们的国家……”
“斯巴达人是不会舍弃他们的国家的！一定是外敌入侵……什么样的外敌能够毁灭斯巴达……他们的命运又是怎么了……”
“我不了解那段历史，不过你想知道的话，网上有很多历史文献可以供你参考一下……我说的是参考，它们可能并不比小孩子的故事书更可信……”
“网？什么网？我在这里没找到网，网在你们城邦的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会说中文的？”
“你有完没完？我会说话还不好吗？快告诉我网在哪……”
“别急，你先吃你的，我得慢慢给你说明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