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玄】人生若只如初见

三月的天，小雨如酥般下着，淅淅沥沥的，沿着乌黑的屋檐流下，形成一道雨帘。
师青玄蜷缩在墙角边，将怀中的脏馒头捂得更紧，喉头哽咽。曾几何时，他也是上天庭的神官，受万人景仰。怎料如今，衣衫褴褛流落街头且不说，竟还要与狗争食，全不复往昔风光。
他苦笑着摇摇头，见雨势渐小，站起身要走，余光忽地瞟到对面的酒楼房门大开，一个黑色背影被团团包围，像是在争吵。
那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对面的黑衣男子像是感受到注视，直直朝他这边回望过来，目光交接的刹那，师青玄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爆炸了，浑身的血液像被冻住一般，僵硬在原地，恨不得能马上从这里消失。
见黑衣男子宁愿观赏街上雨景也不理他们，那边的叫骂声更大了起来。贺玄被烦得很，淡淡地收回了目光，神情冷漠，仿佛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些嘈杂的人都丢到水里喂骨龙。
师青玄被那目光盯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对方撤回了视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又担心起那边众人的安危，他完全相信明仪...不，是贺玄会干出这种事。犹豫了半晌，只好硬着头皮向那家酒楼走去。
“大家都安静一下 ，”师青玄勉强挤出笑容，“有事好商量嘛，不要动怒，不要动怒。”
吵的正激烈的众人注意到来人，静了一下，然后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骂起来，“你谁啊，关你屁事！”“我看就是来瞎凑热闹的吧！”
我是谁? 
我是明兄最好的朋友啊。
师青玄理所当然的想开口，忽地反应过来，现在好像都不一样了。
什么都不一样了。
现在，我是他最大的敌人吧?
“我......认识他。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帮他解决。”
贺玄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你?”为首的一个胖妇人开口，“看你穿的破破烂烂的，跟个乞丐似的，身上也没什么值钱货吧，你拿什么来付钱?他可吃了我们这几十碗面。”
师青玄这才注意到面前的桌上堆着跟小山一样高的碗碟，不禁汗颜。
那胖妇人应该是这店里主事的，只见她气得重重一拍桌，两摞碗俱被震得挪了位，险些掉下去，忙有人来将碗端下去。
“这人一身衣服看着挺值钱，还以为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没想到连这点面钱都付不起，丢不丢人，啊？”
“......是我们的错。”师青玄前半生撒个功德都是十万十万的，哪碰到过这种情况，只能给人弯着腰道歉。他掏掏口袋，掉出来两个铜钱，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停在贺玄的脚边。
师青玄低头去捡，在快够到的时候，手稍稍顿了一下。
【我会解决，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幻听吗?
侧头看了眼贺玄，见他面色如常，便飞速地将两枚铜钱捡起塞到老板娘的手中。
【给我滚】
“你是在唬我吗，这点钱哪儿够?”老板娘不满得紧，但看着跟前面色惨白，额上挂着几滴冷汗的青玄，又有些不忍，开始反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