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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番外】我是去捉奸,又不是去谋反

我和李承鄞婚姻数十载,对于宫里的莺莺燕燕,我其实是毫不在乎的。
我知道李承鄞不会喜欢她们,更加不会跟她们生娃娃。
很多时候我甚至是同情她们的,她们的父兄出于各种目的,将他们送进皇宫,就是盼着她们能光耀门楣,诞下皇嗣。
可是他们倒霉碰见李承鄞这样的皇帝,碰见,额,我这个不着调的皇后。
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待她们极好,她们的要求,我能做到也尽量满足,闲暇时也会去各处串串,打发时间。
我是不大管后宫的事物的,一直是阿凰替我打理,阿凰这个小孩铁面无私。
后宫嫔妃不满李承鄞十天有九天到我这里,纷纷找我要说法。
更有言官借此冲我发难,说中宫失德善妒
阿凰听了立马制定一套侍寝的规章制度,除了初一十五,过年过节,皇帝必须同皇后一起。
其余时间轮班制,这样就保证了,宫里嫔妃都有侍寝的机会。
其实李承鄞后宫嫔妃极少,只有陈贵妃,李贤妃。
哦,最近还新进宫一个张美人。
左右不过是他们三个排班倒,贤妃和张美人向来对李承鄞没多大兴趣,每每轮到他们侍寝,大多数二人都称病告假,所以李承鄞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这里来。
只有陈贵妃,来者不拒。
不过这样的代价的是,皇帝一旦留宿,第二日晨起,嫔妃必须喝下一碗汤药,名曰补药,其实是避子汤。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罢了。
你问李承鄞有没有碰他们,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住他们床底下。
我觉得他们太过可怜,同李承鄞说,朝阳小小年纪未免太狠了些,实在没必要做到这步。
李承鄞却点点我的鼻子,说我就是太单纯,就是朝阳不这么做,他也会这么做的。
果然李家父女一个比一个阴狠。
其实我知道的,他们就是怕万一有人诞下皇子,会对阿穆不利,对我不利。
其实我应该庆幸,我被我的家人这样温柔的守护着。
可是今天这个从南疆来的公主,让我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我总觉得李承鄞好像对她有什么不一样,不仅衣食住行分外体贴,最近两个人还经常在一处。
我心中烦闷,加上最近天气渐凉,我出宫玩淋了雨,竟然发起烧来。
李承鄞也不过是喂我喝了药,留下太医问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心里郁闷的很,这病到愈发严重了起来。
一来二去我高烧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因为我的高烧又复发了,所以我最近只能吃些清淡的粥。
晚饭我只吃了一碗白粥,李承鄞今天没有过来陪我喝药,想到我要自己喝好大一碗苦药,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连带着整个人都蔫蔫的,我刚躺下,永娘进来了,可是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我不由得问她:
“出了什么事?”
永娘看我脸色苍白,笑着说无事,可我觉得事情不对。
永娘向来稳重,很少露出这种表情。
于是我借口想吃夜宵支开了永娘,永娘见我主动要吃的,也没有起疑,便十分欣喜的准备去了。
我悄悄唤了阿月进来盘问,阿月是个老实本分的,我一问她,她就扑通一声跪下来,哭哭啼啼地说: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说,永娘说过,谁若是敢告诉娘娘,便将谁活活打死。”
永娘虽然性子严厉,可是最仁厚不过的人,有时候这些丫头们犯了错,她不过是吓吓这些小丫头,可是活活打死这种话,永娘是万万不会说的。
我心里突然没着没落起来,揉着太阳穴,面子上却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说道:
“你不告诉我,是以为我不会将你活活打死么?”
当了这么久皇后,虽然不管事,但是还是有几分威严的,阿月明显被我吓着了,磕磕巴巴就说了。
原来今日李承鄞带着那个公主去了城外的望月轩,那是一座离城很近的行宫,从前我也常常和李承鄞一起去那里玩乐。
那里有个西周厨子,再加上那里靠山,经常有小动物出没,每次我们去了,李承鄞都会给我打只羊,交给厨子,然后我带上上好的葡萄酿,我们烤羊腿,喝葡萄酒,就跟回到了西周一样。
可是他现在却带着别人去了,现在上京已经宵禁,他们还没有回来,明显是在行宫过夜了。
我霍地站起来,大声唤阿渡,阿渡没有进来,倒是永娘进来了,永娘匆匆忙忙掀开惟帐 “娘娘有何吩咐?”
我大声道:“取骑装来,我要出城。”
永娘提高了声音:“殿下,已经宵禁了。”
永娘素来不这样称呼我,我听出她语气中的提醒意味,她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我干的不合礼法的事多了,还怕这一件吗?
“我是皇后。”
难得我智商上线了一次,没有忘记自己的特权:
“取交鱼,传令给裴将军,开宫门”
永娘还要说什么,我又大声唤了一声阿渡,叫阿渡快点,阿渡再进来时手里果然捧着我的骑装。
阿渡向来以我为大,飞快地替我更换着衣裳。
永娘跪下来苦苦劝阻我,一边说一边哭,还让我赐她死罪。
我心道,永娘这招从我十五岁嫁来上京就一直在用,如今我都四个孩子的娘了,她还在用。
她不嫌烦,我还烦了呢。
我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吩咐:
“将永娘看起来,别让她乱嚷嚷。”
宫婢们从来没见我发过这样的大的脾气,早就吓坏了,一听我这么说,立刻把永娘弄走了。
我从妆匣里取出交鱼,握在手心,我刚走出清宁宫,还没有到宫门,裴照就已经赶过来,他对我行了礼。
裴照验过鱼符,迟疑了片刻,对我道:“小枫,你半夜出宫,所为何事?”
他叫了我名字,我看出事态有转圜的余地
我拍拍的他的肩膀,道:“李承鄞今日宿在望月轩,我要去看看他,给他个惊喜。”末了我冲他眨眨眼
裴照犹豫了一会儿,看到我只带了阿渡,便说道:“更深露重,夜冷路遥,不如末将护送娘娘吧。”
我知道他是不放心,不过我是去捉奸,又不是去谋反,他跟着就跟着吧。
于是我冲他笑笑:“这样也好。”
不过这阵仗也有点太大了,裴照带了足足两队禁军,一路朝着行宫去。
好在马快,不到两个时辰到了。
因为李承鄞在此,禁军驻守,宫门上有人大声喝问,裴将军正待要答话,我仰起脸,问:“说话的人可是陈将军?”
陈将军听出我的声音来,吓了一跳,立刻命人点了火把来,俯身朝下看,他一看是我,连忙命人开了宫门,然后自己率人迎上来。
我对他说:“莫要惊动了陛下,我自己去他寝殿,裴将军也请留步”
裴照跟李承鄞穿一条裤子,万一打起来,阿渡也不是裴照对手,他不去我还有些胜算。
大队人马都留在了宫门处,我来不及乘步辇,飞速跑去。
夜晚的宫殿静悄悄的,只有些许蝉鸣,和悠悠的晚风。
不知走了多久,终是到了内殿,时恩果然在外边守候
我指着他问:“时恩,李承鄞睡了么?”
时恩根本没料到我会深夜前来,下巴都能放下一个鸡蛋了,磕磕巴巴的说:“陛下……陛下……”
我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耐心等时恩回话。
我环顾四周,指着另一个小黄门问:“那个什么公主呢,她可跟陛下在一处?”
那人点点头,一股杀意从我胸内涌出,我飞快的抽出阿渡身上的金错刀,几步登上台阶,一脚踹开殿门。
正殿中燃着灯烛,可是并无一人。
时恩见我拿出了刀,立马抱住我的腿
“娘娘不可啊”
我看一眼阿渡 “阿渡,你给我把他弄走”
正殿没人我又迅速进了偏殿,两名宫人见我气势汹汹闯进来,吓得惊呼一声,又跪下来朝我行礼。
我火冒三丈的大声叫道:“李承鄞!
席上诸人尽皆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我拿着刀,大叫着李承鄞的名字,时恩跟在我后边追,大叫着娘娘不可,万万不可。
活像一出闹剧,有两个大胆的好奇地望着我。
那四个小鬼头,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我看到了李承鄞居中而坐,身边跪坐的皆是皇室近亲,李承鄞的哥哥齐王,阿穆,阿穜,朝阳,升平全在,还有朝阳的夫婿裴仲安。
那个公主倒是也在,不过她和齐王正在说话,眉目间还有些温存。
她的齐王怎么黏黏糊糊的?
嗯?是我看错了吗?
我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大笑话,脸“腾”的红了。
李承鄞见我来了,赶忙站起来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还拿着,,”
他明显在憋笑,将视线落在我手中的金错刀上。
其余的人也回过味儿来了,纷纷朝我行礼,我没料到寝殿中会有这么多的人。
一时间又羞又气,又让李承鄞算计了?
太丢人了简直!太丢人了!
兴师动众来捉奸,没成想是这个结果。
我眼看着李承鄞朝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冷汗直冒,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近,我心里心生一计。
“咕咚”一声往地上一倒,晕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那些人都离开了,殿中十分安静。
李承鄞跪坐在我身边,一只手握着我的手。
我又羞又气,索性闭起眼睛,继续装睡。
李承鄞却低声温语,唤了我一声:
“小枫。”
我十分难为情,不愿意看他,他却将我拉进他怀里,我顿时觉得十分委屈,竟然哇哇的哭起来
“小枫。”他温柔替我擦干眼泪
“干什么啊?”我大声质问他
李承鄞捏捏我的脸:“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心虚所以又顶了一句嘴:“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今天出城来,阿照没有问起么?
澧朝规定如果皇帝不在宫中,那么皇后是有权执鱼符开宫门的。
只是这个规矩立下来,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用这个特权的皇后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今日我深夜出宫,虽然不违背礼法,但是无论如何,也算是惊世骇俗的大事。
我讪讪地笑道:“我跟裴将军说,想来看一看你。”
“笨女人。”
他伸出手指,在我额头上一弹
“病得那么厉害,还敢骑马跑这么远,遣人来说一声,我就回去看你了。”
我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捉奸的,只好低头不语。
“那个南疆公主有心事,你知道么?”
李承鄞看我不哭了,立马得寸进尺
我一听这个南疆公主就脑袋仁疼,立马推开他要下床
“李承鄞你也太欺负人了!”
我越想越心酸,越想越生气,一脚朝他踹过去。
没成想他都没躲,被我狠狠踹在腿上,我刚才那一脚用了全身的力气,他皱了皱眉,我依稀记得他的腿一直不好。
我瞬间有些心疼了,又觉得自己不争气,又开始流眼泪,他看到我又哭了,连忙手忙脚乱的替我擦眼泪
“那公主看上齐王了,所以想找你我做媒”
我对着他又踢又打,抽抽嗒嗒的说
“我还,我还以为,她,她,看上你了”
听到这句话,李承鄞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笑我更难为情了,我推推他 “你不许笑了,李承鄞”
“不许笑了”
我背过身去,在被子上画圈
“好好好,我不笑了”
紧接着他大手一捞,把我背起来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夜,无比静谧,一轮皎月悬于夜空,投下银纱般的柔光,洒在宫殿上,草丛中。
微风微抚,萤火虫便在那茂盛的草丛间轻盈曼舞,恍若是来自神域的精灵。
萤火虫成群地在夜空中飞翔,像星的河流,宫灯的长阵。
时隔多年在上京,我居然还能再见到萤火虫。
“喜欢吗” 李承鄞笑着说
我点点头,伸出手小心触碰这些小精灵
“喜欢”
“那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萤火虫”
李承鄞这小气男人,怎么还跟萤火虫吃醋呢
我拉着他两个耳朵
“当然是,喜欢~”
我也生了逗他心思,故意拉长尾音说
“喜欢谁,说啊”
这男人果然沉不住气了
我灵活的从他背上跳下来
“当然是喜欢萤火虫啦”我拔腿就跑
“好啊,你可没良心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夜凉如水,玩闹的人儿啊,你们轻声点,别惊醒梦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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