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01『初相见』(3)

“原来你认得啊。”
“我只是不太需要货币而已，别把我当傻子。”
 九郎感到非常不爽，将银子往张云雷手里一塞，道：“但是此次你是要跟我去皇都的，要学会用货币才行。这银子，就当是订金好了。”
张云雷也不推辞，直觉告诉他，杨九郎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于是便大方收下，道：“这次你要我捉的妖怪很厉害么？”
“我们皇都是东皇庙的祭祀圣地，向来很少有妖怪敢出来作乱，但是这次很奇怪，有人看到有一只吸血蝙蝠，每到深夜便在东皇庙的上空盘亘不去，大祭司认为那是不祥之兆，所以想请道行高深的巫师来除妖。”
“吸血蝙蝠？”张云雷陷入了沉思。
九郎觑了他一眼：“喂，巫女的徒弟，你能搞定么？”
“我的名字叫张云雷，谢谢。”张云雷面无表情地回视，“男性巫师称为觋，所以你也可以称呼我巫觋，当然对你我还不敢太奢望。”
“啧。”九郎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脸往两边拉：“来来，笑一个，整天木着一张脸你不累么？”
“我不是不笑，只是面对你我笑不出来。”张云雷一掌拍来，九郎的脑门上便贴了一张无字咒符。希澈怔了半晌，突然明白被耍了。“呀！！张云雷有本事你别跑，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杨小霸王的威名？”
皇都。
是天帝东皇亲自命定的朝圣都会，位于皇都中心的东皇庙中塑了东皇的金像，主持参拜仪式的大祭司，一身长袍，白须飘然，据说年龄已超过了二百岁。
 在皇都，他便俨然成了天帝的代言人。每日早晨，皇都中的百姓都要在东皇庙打钟的那一刻，放下手中的任何事情，面朝东皇庙的方向，伏地跪拜——称为日拜。每月的前三日，都有不同地区的朝圣者来到皇都的东皇庙跪拜乞愿——称为月拜。
因此东皇庙的香火从未间断过。然而自从吸血蝙蝠出现之后，百姓们认为东皇庙被下了诅咒，于是都不敢再来朝拜。
 大祭司百般无奈之下，与城主商量，提出请巫师除妖的办法。
 张云雷听完大祭司的叙述，默不作声地绕着东皇庙走了一圈，开口道：“妖魔鬼怪不会凭空作乱，只有人心自乱，才会趁虚而入。”
 大祭司露出不解的神色，杨九郎更是听得糊涂：“那蝙蝠跟人心有什么关系？”
张云雷道：“就譬如大祭司您吧，这辈子有没有做过让您惶惑的事情？”
大祭司脸色突然一变，开始支吾起来。
九郎察觉到不对，于是蹭着大祭司道：“难道大祭司有做过亏心事？”
 大祭司一张老脸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老夫自认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有一件……”他不着痕迹地瞥了杨九郎一眼，“只是曾经有一件事情，我是迫不得已……”
九郎见他说得不明不白，便还想要再追问，张云雷连忙出声堵住了杨九郎的话“大祭司不必惊慌，我只是随便举个例子。师傅曾经说过，每个人这一生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所区别的，只是所犯错误的大小，而妖魔是啃噬人心的根源。我问这一句，只是想说，皇都表面歌舞生平，实则已人心涣散，外强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