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01『初相见』(4)

 大祭司大惊，忙道：“此话怎讲？
 张云雷摆了摆手，道：“我是巫师，我只会除妖。然而妖魔作乱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根源，我是无能为力的。”
 他说着，将行囊卸下，在大殿之上铺了一个简易的卧席，道：“今天晚上，我便在这里过夜吧。吸血蝙蝠出现的时候，你们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必惊慌，我自会收服它的。”
九郎连忙粘了上去，紧紧的抱着张云雷的胳膊“我也要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除妖的。”
 张云雷也懒得跟他争辩，只对大祭司道：“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大祭司于是向九郎躬了躬身道：“少城主，您还是请回吧。”
 张云雷吃了一惊：“这没眼睛的家伙是少城主？”
 九郎得意洋洋的背着手跟个老大爷一样，摇晃着大白脑袋“没错，城主就是我老爹。我堂堂少城主亲自去请你个小巫师，难道连观看的权利都……”
“哐！”张云雷还没等杨九郎说完便把人推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杨九郎开始抓狂，大祭司抱住几乎暴走的九郎道：“少城主，别闹了，您赶紧回去吧。”
 九郎好容易安静下来，磨了磨牙，阴阴一笑：“得，回就回。本少爷这就回去马上就走！”
 夜过三更。大殿上的烛光突然灭了。张云雷卧在铺上假寐，听到屋顶的声响，立即睁开了眼睛。屋外隐约传来拍翅的声音，紧接着两声鸣叫，张云雷知道，妖魔近了。
 窗户虚掩着，夜风一吹，便微微开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棱洒下来，照得半个殿堂一片银色。张云雷轻声挨至窗边，取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左腕上割了一刀，立即有鲜血冒了出来。
 那蝙蝠是灵性之物，嗅到血腥味，立即兴奋起来，扑扇着翅膀从窗缝里钻进来，瞅准了目标便俯袭而下。
 张云雷一手将窗子拍合，贴下咒符，另一手捏了咒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口中默念咒语。蝙蝠感到不对，掉头想跑，但是窗户已被封严实了，整个殿堂顿时犹如一只封闭的瓮，随着张云雷念出来的咒语，渐渐变得炽热起来。蝙蝠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嘶叫一声，俯冲下来。
 张云雷顺手抄起一张咒符醮了一滴血液，用力一掷，那咒符便瞬间化成一束金蚕丝甲，将蝙蝠的身体牢牢箍住。那蝙蝠翅膀被缚，惨叫一声，跌落下来，在触地的瞬间，变幻成人形。只是手脚被金蚕丝捆住，动弹不得。
 张云雷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黑发遮住了同样颜色的一样清秀的脸，双唇紧闭，也不求饶。只是一双倔强的大眼睛透过发丝紧紧盯住张云雷。
“终于肯显出人形了么？”张云雷伏下身去，伸手要拨开他的长发，然而那少年警觉地闪了闪，张云雷也不逼他，只是问：“你的腹部，还留着腕大的伤疤吧？”
 那黑小子怔了怔，没有答话。
 张云雷继续问：“十年前已给予你灵力，为什么还要化做蝙蝠扰乱圣地？”
 那少年嗤笑了一声：“我原本便是蝙蝠王之子，若不是全族被灭，我也不至于落得濒死的境地。我才不稀罕别人强加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