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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辫】相生(持更/仙界/刀片儿糖/长坑预警)章节四十二

2023-03-26张云雷杨九郎九辫九辫儿 来源:百合文库
云雷就着月色细看那桌边坐着的三人,当中一个是久春,她右边坐着九郎,左边则是方才席上那俊朗的年轻人。
常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才几个时辰见不着已是叫杨九郎想得抓心挠肝的,如今见云雷来了,他也不怕其余二人看笑话,从凳子上蹦起来去迎,语气也不自觉地柔软,一迭声地问:“来了?累吗?饿得还好吗?”
久春听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捂着嘴作牙酸状道:“哎哟我的天~这三问可不得了,竟比那唐明皇宠着杨玉环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九郎抚着后脑勺傻笑道:“不好不好,那李隆基爱杨玉环不过一时贪图,到头来一匹白绫断相思;我对他是断断做不出这种绝情之事,要死也是我先死才好。”
“什么死啊活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云雷听他说的,虽也知道是玩笑而已,还是不免心惊肉跳,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不死不死,今儿好日子,咱不说这些!”说着九郎便攥着云雷的袖子往桌边带。
待到走至久春面前,云雷竟扑通一声跪下了,惊得久春连忙跳起来扶,九郎更是在一旁手忙脚乱,又想去拉他又想跟他一起跪,急得手脚乱舞。
“可折死我了!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久春疾声倒。
云雷只不肯起来,满眼噙着泪道:“若无表姐,怎有我二人今日?表姐的恩情无以为报,云雷实在应该跪这一跪!”
“这是哪里的话,忒见外了!九郎!傻看着干什么?快扶他起来!”久春见他如此,又怜惜又心疼。九郎听了忙将人搂过一边,弓身仔细替他拍干净膝盖上的灰土。
“实诚孩子,”久春摇头道,“你若真心谢我,得空儿我去戏社里寻你,也别唱那些个大俗戏,你单给我唱几出偏僻的,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表姐只管挑戏,云雷自当义不容辞。”云雷这才破涕为笑,被九郎拉着坐了,见满桌子好酒好菜,一时肚子里的馋虫醒过来,肠胃里闹得欢腾。
“先别闲话了,辫儿,这是你头里说想吃的水晶蹄片,我叫厨子赶紧做的,你快吃!”九郎见不得他饿,在边上东一筷子西一筷子替他夹菜,面前的小碗里立时堆出一个尖儿。
“这谁吃得完啊,你当我是猪呢?”云雷看着一满碗东西傻了眼,剜了他一眼。
“怪我了,也没问你就夹!”九郎听了也不恼,又把自己的碗跟他的对调了,只夹了几片蹄髈蘸好作料搁进去,“那你先吃这个,吃完我再给你夹别的。”
久春从未见过她这呆憨表弟对谁如此仔细过,觉得新鲜,笑问道:“九郎,可还记得小时候你问**,娶媳妇儿拿来做什么?即便是娶了,也必然拿出一家之主的样子,绝不惯她臭毛病?”
“嗐,那小时候的浑话谁还记得!”九郎知道她是调侃自己。其实他也时常纳闷儿,怎么见了旁人都还好,唯独见了云雷就控制不住自己,总有操不完的心,使不尽的温柔,说不到头的关怀?
云雷到底脸皮薄,听了这话才后悔不该当着人使性子,便垂着眼睛埋头吃,不敢抬头。
“再说了,臭毛病怎么了?我就爱惯着。”九郎见他不说话闷头吃,还以为是饿极了,又拿着筷子给他夹肉夹鸡的,嘴里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给我闭上嘴……”云雷忍不了了,偷偷掐他一把,咬牙切齿地小声说。
九郎便顺手抓过他的手不放,俩人的手在桌子底下也不安生,勾来打去的。
“怀秀,你怎么看?”久春眼见着对面二人打情骂俏,冷笑一下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呆子。
“这……”宗怀秀满腹经纶不假,唯独不善此道,但对久春也是一片痴心,如今只得依样画葫芦,照着未来小舅子的样儿现学现卖,也拿起筷子替她夹她爱吃的,“夫人方才辛苦了,多吃些补补……”
“就这样?”久春觉得十分有趣,强忍着笑还要去逗他,“没别的话了?”
“这……”宗怀秀真犯了难,想了半天才说:“那我以后也……惯着你臭毛病?”
“哈哈哈!!”久春终于憋不住了,笑得直拍桌子,“这话儿果然还得挑人说,打你嘴里说出来便不是那味道!!”
三番两次说起“臭毛病”都落在云雷身上,他觉得没脸,气得又要去拧九郎,气哼哼地道:“都赖你!你说,你几时惯过我了?!”说时嘴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油亮亮的两片嘴唇骂起人都别样好看。
此正是只云身在此山中,被人惯得没边了还不自知。
“没有没有,”九郎掏出手帕替他擦嘴,连说带哄的,“从前我都来不及惯着你呢,日后你等着瞧吧,惯得你上房揭瓦又能怎样?你只管去,我在下头接着你。”
“……你!”云雷像一颗心在蜜里腌着,指着九郎的手指尖都颤,又暗自埋怨为何偏偏有外人在,此时他只想跟九郎单独一处待着,任着性子听他说话。只要是九郎说的,他大抵听一辈子也不嫌腻。
此时久春率先举杯说道:“虽说今日的事儿是我平息的,倒也是借你们的光,我才能与这呆头呆头的走到今日,”说着拿胳膊肘捅宗怀秀,“来,咱们也该敬一杯表弟和弟妹才是。”
四人笑着举杯在月色下碰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宗怀秀对云雷说:“你的事久春已尽数告诉我了,那怜香阁本就是个结党营私的烂窝子,这事中的人没一个手上干净的。那程七斧已被我收监待审,只怕一时半会还不碍事,但此人早已偷偷挪了胡荣宝大半边家业,手下也养了些自己的走狗,要彻底扳倒他恐非易事,你还是该小心行事,切勿时常进城走动,还是安心在戏社中回避方为上策。”
云雷听了略点点头,宗怀秀说的他岂能不懂,只是一想到又要与九郎分别,难免伤感。再加上他俩虽已做了夫妻,也只能是秘而不宣,在外仍需许多的避讳,不知几时才能与九郎堂堂正正走在一起?
九郎立即猜出他的心思,心中也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不禁恨起自己的无用来。
“不说那些扫兴的了,咱们今天只管高兴喝酒,天大的事明儿再说!”久春看他俩神色不对,便又替各人斟满了酒杯,“这月色实在罕有,索性我们几个行几回酒令,对着这月亮附庸风雅一遭如何?”
云雷忙摆手道:“我连字儿都没识全,就不献丑了,你们玩吧。”
“哎,这又不是考状元,没人苛责你那许多,你只管说你能说的便是,实在说不出就罚一杯酒,不过图个乐子~”久春宽慰他道。
“没事儿,我替你出主意。”九郎也小声劝他,云雷这才罢了,便也瞎对了几句,又罚了若干杯酒,偶也有对得好的,听了几句夸奖,高兴坏了,咯咯咯地笑。
如此这般,四个人全喝得个醉眼朦胧,杯倒筷落才罢休。
见天色不早,这才散了席。久春要送宗怀秀回去,九郎便和云雷也起身告辞。
两人趁着夜色在庭院里漫步,各处院落都已吹灯了,四下里没有半个人,他俩也终于不用再避人,手挽着手沿着石子小路走走停停。
路过一处池塘,只见水面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月影,一人高的芦苇环抱着塘子,晚风拂过翩翩起舞,颇有绝尘出世的意境。
“真好看……”云雷驻足看了又看,舍不得走开。
“那咱们再走近些看。”九郎见他喜欢,便带着他走到池塘边,芦苇荡里还飘着一叶小舟,也没有桨,平时不过做个景儿。
“我想坐那个船……”云雷扯着九郎的袖子晃了几下,惺忪的醉眼里全是潋滟波光。
九郎见他面色酡红,醉态可掬,满身娇憨之气,可爱得要命,什么要求还能不答应他?便点头应允道:“行,我先上去再来拉你。”
说罢将缆绳拽到近前,先踏上了小木船,又回身去接云雷,稳稳地握着他的手把人拉上了船。
船不大,坐了两个人便有些晃荡,云雷又醉着,一个不留神没坐稳,眼见着要往水里栽去,惊得九郎连忙拽着他胳膊使劲往回一扥,人便结结实实撞进自己怀里。
既来之,则安之,九郎死圈着他不让离开,云雷挣扎几下也没用,索性也不挣了,扑在相公怀里环着他的腰,脑袋在胸口蹭来蹭去闻着九郎身上的味儿。
“小狗变的?”九郎抚着他的头发,又黑又软,比上好的绸缎还光亮,“坐稳了,别又掉水里!”
“九郎,你这是熏的什么香,好香好好闻……”云雷酒劲儿上来,不似之前拘谨,像抽了主心骨似的,缠着九郎撒娇。
“哪来什么香,大概是放在衣柜里染了木头的味儿。”九郎倒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等奇香,只觉得云雷叫这酒香烘托得格外诱人,心不在焉地问道:“你冷不冷,咱们还是回屋里吧。”
“你搂着我啊,搂着我就不冷了,”云雷不肯走,他觉得此处甚好,除了芦苇和池水,没人来打搅他俩,恐吓他俩分开,“我不想走……九郎,我真的不想走。”
九郎心口疼了一下,又把他搂紧些,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再忍耐一阵子,我一定想办法。”
“我不是为难你……你别误会。”沉默了许久云雷才又开口,“我能与你做夫妻已经心满意足,多的也不敢求。明儿天亮我就要随师父走了,咱们的时候不多了。”
相思的苦他们都尝了无数次,却都没有这次来得苦涩。两人如今灵肉合一,不分彼此,单是说起离别二字都是肝肠寸断,十分难耐。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纵身隔万里,亦心心相印。你别怕,辫儿,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信不过我。”九郎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怕了。真的,”云雷听到他叹气,慌忙找着他的眼睛望定了,“九郎,这世上我只信你一个,若你也不值得信那我还能信谁?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地学戏,等你来找我。”
(此段为不能播内容,为啥不能播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请移步此处阅读http://bulaoni.lofter.com/post/20174c64_1c5e3694a)
不多时已看不见人影,唯剩那小木船杵在水里,已渐渐不再摇晃。
真真是:
月圆花好莫空看
绿帐红窗总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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