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杂货店故事二则(3)

“你怎么来了，谁通知你的？”父亲粗声粗气的说。
“荣美子跟我说的。”
“你怎么有空来这？”
你不是立志不实现理想不见面吗？——我觉得父亲其实是想说这句。
“如果你是要我回东京，我马上就回去。”
“我没这么说，我现在很忙，少给我添麻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父亲顶嘴，大概是因为死要面子和倔强；凝望着父亲离去消瘦的背影，我想着，这个男人好像真的老了。
当叔叔得知自己退学的事情，与父亲争吵起来时，一股屈辱感涌上了心头。父母没有把自己退学的事告诉亲戚，大概是觉得没脸告诉别人自己儿子要走音乐路这件事吧。
事实上，我想错了。父亲与叔叔争吵，也只是不想让别人对我的事说三道四，“独生子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我们没有意见。”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那么说。我想问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生过我的气。我不明白，或许我真的错了，我应该好好跟他道歉。父亲又病倒了。
“都跑过来也太小题大做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在医院病床上的父亲依然在逞强，声音有气无力。
我提出了回店里帮忙的想法。
“那你的音乐呢？”
“我会放弃......”
“什么，你要当逃兵？”
“不是，我是觉得继承鱼店更好。”
“三年前说得那么了不起，结果就这样？老实跟你说，我就没想把店交给你。你要是真想一门心思干鱼店，那自然另说，但你现在不是这么想的。以你这种心态，就算继承了鱼店，也不可能干好。等过了几年，你准会又心神不定地想，要是继续搞音乐就好了。”
“没那回事”
“怎么没有，我都知道。到那个时候，你有很多理由替自己开脱。‘因为我爸病倒了，没办法只能继承了’，‘都是为了这个家作出的牺牲’，总之什么责任也不想负，全是别人的错。”
“为家里着想有什么不多吗？”
“这种好听的话还是等你有点成就再说吧。你一直坚持音乐，搞出什么名堂了吗？没有吧？你既然不听父母的话，一心扑在一件事上，那你就只剩下这件事了。要是连这事都做不成，倒以为自己干鱼店没问题，那你也太小看鱼店了。我也好，鱼店也好，都还没脆弱到需要你照顾的程度。所以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再去全力打拼一次，在东京奋一场。就算最后打了败仗也无所谓，至少留下了你的痕迹。做不到这点你就不要回来。明白了吧？”
...
“明白了吗？？”
“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这可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3）痕迹
演出结束，我躺在客房的房间上，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开始，我坚定的决心回到了东京，比以往更加全心投入音乐。不断挑战各种比赛，参加试音，给唱片公司寄出试听带，街头演出更是数不胜数，一条漫长的道路。不知从何开始，自己开始在孤儿院做慰问演出，一开始我很怀疑这么做的有什么用，但是看到孩子们听到自己演奏而感到开心时，我也感到很开心。然后自己不断的去各地的孤儿院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