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文库
首页 > 网文

《女魃》【崩坏3rd同人,符华中心向】

注:不知为何就是很喜欢符华。但得知她背后的故事之后又觉得她背负了太多东西。多么美丽又多么悲伤的人啊。(顺便某位b站专栏区常驻符华喷子别来烦我,请尊重别人喜爱的角色的权利,我就是喜欢奥托都雨女无瓜🙂)
(序)
我曾经见过凤凰涅槃的模样。
绚烂耀眼的光焰,点燃了神州平静了数千年的天空。
连同天际那些飘渺的流云,那夕山的薄雾,也热烈而不顾一切地熊熊燃烧。 
宛若红莲怒放,继而随着瞬间的逝去而渐然凋谢;宛若彩云追月,却在那片高冷不可攀的月华中袅袅飘散。
那片滔天的火光不着声色地褪去。
那抹倩影踟躇在将息未息的星星余火里,眼神光华失尽,仿佛遗失了什么重要的物什。
然而她的脊梁永远那样锥直又沉重。似是神话中那极西的不周山,撑着岌岌可危的乾与坤。
(一)
我是在长安见到那位神明的。
彼时她着一身明艳的姜红色衣裳,捧着坛东街酒肆家售卖的女儿红,神色淡然地漫步在长安城繁华的街市间,像是尚未出阁的少女般出尘清秀。
真美啊。
美得似是卢边月,腕上霜。
鸿雁鸣深秋,金乌栖扶桑。
这偌大的长安,偌大的盛唐,都将没有任何一位诗人能够将她的美丽歌颂得淋漓尽致。
我想她是鲜少褪下她那身,如同永远燃着熊熊烈火的战甲与护腕的。
可她穿着世俗间的寻常服饰时,却依然那样耀眼夺目,像是洛水河畔那永不落寞的牡丹花。
就是这样明艳的她,人们将她奉为神明。
无人知晓她从何而来,她的足迹自遥远的洪荒时代踏来。
娲神补天有她寻来五彩之石,夸父逐日有她指引方向。甚至那伏羲建章,丹朱谱书,都有她的身影可供查询。
更有甚者,人言那在东海孜孜千年的精卫,在旱地心伤欲绝的女魃,皆是她的化身。她穿梭在神州漫长的,长达数千年的历史长河深处,像个孤独的引渡人。
然而却无人得知她将去往何方。
纵然她总是身着那明丽的火红,时常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看起来热闹而温暖。
我却觉得她,或是极度寂寞的。
毕竟并非谁人皆是大椿彭祖,能够八百岁为春,八百岁为秋。
当亲友早已蓦然老去,故人化为一抔黄土,而自己仍旧年轻如初。
背负着那种刻骨铭心的悲凉,纵然是神明,怕是也将难以寻觅前路或归途。
于是我就这不知何处而来的勇气,怀着和旁人别无二致的敬畏之心,在这亲切又美丽的神明面前站定。
“来买酒了吗,您这是准备去哪?”
 她闻言便些微停顿,向着我这般的凡人,落下一抹亲和的,独属凡尘的温柔笑意。
“嗯,已是清明时节。想着来山下买些好酒,祭一祭我那些故人。”
故人?
沧海桑田,秋月春花,居然还有能够教这连岁月都无可奈何的仙人,难以念去的存在吗?
我只觉讶异,却时常忘记,这清明烟雨笼着坟冢茔茔,却有哪季雨色,哪座孤坟,是供以纪念愉快的回忆的。
“仙人想祭奠的人,应当也是举世无双的豪雄。”
“也许吧,”那神明唇边暖而礼貌的笑意却是渐渐敛起。那条漂亮的唇线抿出个愈加凄然的弧度,教人莫名地心悸。
“可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了。”
(二)
江有窈窕,水生艳滨。彼美灵献,可以寤神。交甫丧佩,无思远人。
那神明努力在长得比洪荒还长的记忆里,搜寻着故人的名姓,却仍旧求而不得。
被霞光浸过的眸子在那一瞬息里停云凝霜,光华尽失,像是凝视着虚无的深渊。
那时的她,才真正地如同神明,无悲无喜,五蕴皆空。
可我却没想过,这份美丽又无可侵犯的神性,引来觊觎与灾厄,竟成了怀罪之璧。
长安城郊久旱不雨,庄稼难生,饿殍渐现,已逾三年。
黔首们本以为是天道无常,亦或近些年祭祀牺牲不足,先是准备更多的牲畜五谷,在长安城郊大办用以奉神的祭典,祈盼着上天能够如过去千百年般,一如既往地庇护这片热土。
然而那年被深切期待的雨水却迟迟不见踪影。
禾苗干渴而死,土地皲裂支离,然而那些近乎劳民伤财的祭典,却将所剩无几的粮食与膏脂付之东流。
饥荒与恐惧来得便比任何人的预期都要迫不及待。
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高悬在首顶。民众的怨怼便渐渐扭曲,一发不可收拾。
祭典变成了接连不断的械斗与暴动,作为牺牲祭品的牛羊稻谷被从祭坛之上撤下分食,无辜的孩童与孤寡老人,却被制成了残忍的人祭。
流言便是在这种窘境里野蛮生长,自贫瘠的田垄之间,渐然蔓延到那本该为国为民,敢想天下先的朝堂。
人们将女魃的传说,几经编纂杜撰,掺进不可言说的肮脏的恶意,与太虚山中隐居避世的那位仙人捆绑在一处。
女魃,那所到之处皆是赤地千里的,被玷污的女神,如今耐不住千年独行的寂寞,化了个所谓符华的名姓,混入了本该没有她的尘世。
不知何时何日起,世人皆语如是。
这类谬言本该荒诞无稽,却有朝廷星官夜观星象,写下句飘渺但显然意有所指的预言。
 东南方紫薇黯淡,彗星拖尾,恐有灾祸临世。
谁人不知这长安都城,八方繁华,唯有东南方向有太虚山横槊于洛水与长安管道之前,青山黛水守着这个国家的龙脉。
(三)
朝中的司仪星官所书的预言在宣纸上墨迹堪堪干涸的时候,民怨无从发泄的百姓用他们仅剩的气力,拿起尖利的镰刀与木斧,浩浩汤汤地向长安城的东南城郊涌去。
人们可以虔诚而善良。然而若是神明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最粗浅的谎言,也可以将他们变成势利的,穷凶极恶的弑神暴徒。
人海里火把上闪烁跳动的火光汇聚着,像一片滔天火海。
可是他们并没有如愿见到那位传言中身负灾厄的女魃。
 他们看见了,比他们口中相传的,堕落的神明暴怒更加可怕的景象。
在太虚山背对长安城的另一侧山脊,海量长相怪异的,散发着不祥鬼气的怪物向长安城方向涌来,试图翻越平静了千年的太虚山脉,直逼整个神州的中枢——
长安。
这些或狰狞或诡异的人形死士与兽状怪物,在千年时光流逝后,被负责与其系统性对抗的历史学家与科学工作者称为,崩坏。
人们口中对神明的亵渎与谩骂之语瞬间消弭,转为对因未知威胁的本能恐惧而发出的惨叫。
正当黔首组成的对神明的讨伐队伍溃不成军的时刻,却有一声轻喝响起,便见得一只耀眼无匹的凤鸟,身披着圣洁的光焰,对着可怕的怪物纵身跃下。
凤凰威严的吐息,将一切都点燃。
点燃了魑魅魍魉的尸身,点燃了太虚山延至长安城墙的天空,点燃了人们心中的愚昧,点燃了我的眼睛。
从此我便再也无法将我的视线,从那只美丽又凄清的凤鸟的身影移开片刻。
婆娑明灭的太虚之火熊熊不灭,衬得人们手中的火把宛如不自量力的萤烛,一吹即散,无关紧要。
在那片无上温暖的火焰里,我看到那位仙人悄无声息的回眸。
瞳孔中盛着显然是一点一滴积攒而下的沧桑,本该仅有丝缕,却因她漫长的生命,而多如恒河之泥沙。
继而那只凤鸟,向着同样纵情燃烧着的苍穹极为凄凉地哀鸣一声,便拖着犹带余烬的尾焰,向东方或南国的方向振翅而去。
不再回头。
也罢。不如归去。
她应是越水之鲲,应是击空之鹏,是山与海的神明,是神州之仰仗,自在逍遥。
我想她或是那被时间流放的女魃,所到之处尽是业火灼灼,却未必皆是痛苦与荒凉。
因为纵然那抹倩影踟躇在将息未息的星星余火里,眼神光华失尽,仿佛遗失了什么重要的物什。
她的脊梁却永远那样锥直又沉重。似是神话中那极西的不周山,撑着岌岌可危的乾与坤。
end

猜你喜欢